第十一章

又走了一段路，帕洛斯的脚踝开始抽痛，他忍不住轻轻动了动腿。

"忍一下，"雷狮立刻察觉到了他的不适，"快到了。"

帕洛斯撇撇嘴，没想到这家伙连这点小动作都能发现。他下巴抵在雷狮肩膀上，能清晰感受到背部肌肉的起伏，还有透过衣料传来的体温——妈的，居然舒服得让人想打瞌睡。帕洛斯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昏昏欲睡，赶紧摇了摇头保持清醒。

"你记得吗，"雷狮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帕洛斯从未听过的柔和，"小时候你也这样扭伤过脚。"

帕洛斯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闪过小时候的画面：两个小屁孩站在山路上，他坐在地上抱着肿成馒头的脚踝鬼哭狼嚎，雷狮一边骂他麻烦精一边蹲下来背他。他不小心踩空扭伤了脚踝，是雷狮一路把他背下了山。

"有点印象，"帕洛斯谨慎地回答，"那时候你比现在凶多了。"

雷狮轻笑一声，震得帕洛斯的胸口微微发麻。"你比现在爱哭多了。"

帕洛斯想反驳，但不得不承认雷狮说得对。小时候他确实很依赖雷狮，总是跟在哥哥身后，像个小尾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大概是从雷狮分化成Alpha，而他只是个普通的Beta开始吧。

"雷狮..."帕洛斯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困扰他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总是...我是说，为什么对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雷狮突然停下脚步，身体绷紧。帕洛斯抬头看去，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公园边缘，不远处就是停车场。几个老师正在那里焦急地张望，看到他们后立刻挥手示意。

"到了。"雷狮说，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他小心地把帕洛斯放下来，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向等候的老师们。帕洛斯想继续刚才的话题，但雷狮已经换上了那副面对外人时惯用的表情——礼貌而疏离。

"其他人已经找到了，"班主任迎上来，关切地看着帕洛斯的脚，"医务室的老师马上过来。"

帕洛斯敷衍地点点头，等老师一松手就立刻扭头找人。结果只看见雷狮那家伙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起来，活像只收翅膀的乌鸦。

回程的大巴上，帕洛斯被安排在靠前的座位，脚踝上缠着弹性绷带。佩利和其他人不停地道歉，但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思绪还停留在那片树林里，停留在雷狮背上的温度上。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父母都在客厅，看到帕洛斯一瘸一拐地进门，立刻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母亲紧张地问，"老师打电话说你受伤了。"

"只是扭伤，"帕洛斯安慰她，"休息几天就好。"

父亲拄着拐杖走过来，检查了一下他的脚踝："肿得不轻，得冰敷一下。"

"雷狮呢？"帕洛斯环顾四周，没看到兄长的身影。

"在楼上，"母亲说，表情有些奇怪，"他回来时浑身是汗，说是跑了一整天，现在可能在洗澡。"

帕洛斯点点头，让父母扶他到沙发上坐下。母亲拿来冰袋，小心地敷在他的脚踝上。冰凉的触感缓解了一些疼痛，但他的思绪仍然飘忽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