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帕洛斯回到自己房间，放下书包，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十七岁生日就这样平淡地过去，没什么不好。他闭上眼睛，听着窗外知更鸟的叫声和远处街道上孩子们玩耍的笑声，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帕洛斯揉揉眼睛，看了眼闹钟——晚上七点半。他居然睡了两个多小时。肚子咕咕叫提醒他该吃晚饭了，帕洛斯伸了个懒腰，起身下楼。

厨房里亮着灯，但空无一人。冰箱上的纸条还在原处，看来雷狮也没吃晚饭。帕洛斯打开冰箱，拿出母亲准备的咖喱饭，放进微波炉加热。

等待的间隙，他注意到料理台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纸盒，上面系着银色丝带。帕洛斯好奇地凑近看了看，盒子上印着某个高端电子产品品牌的logo，是他一直想要的那款限量版耳机。

帕洛斯的心跳突然加速。这是给他的吗？父母已经送了电脑，不太可能再买耳机。那么...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盒子，发现下面压着一张卡片。没有署名，只有简单的一行字："生日快乐。"字迹工整有力，但帕洛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雷狮的笔迹。他见过太多次雷狮在作业本和试卷上的签名，绝不会认错。

微波炉"叮"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帕洛斯赶紧把卡片放回原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取出热好的咖喱饭。他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着，眼睛不时瞟向那个礼物盒，心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雷狮记得他的生日。雷狮给他买了礼物。而且是这款他提过一次就念念不忘的限量版耳机。这些事实在帕洛斯脑海中盘旋，让他胸口泛起一阵奇怪的温暖。

正当他出神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帕洛斯立刻坐直身体，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盘子，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美味。雷狮走进厨房，穿着居家服，头发微微潮湿，像是刚洗过澡。

"醒了？"雷狮随口问道，走向冰箱。

帕洛斯点点头："嗯。"

雷狮拿出牛奶倒了一杯，然后靠在料理台上喝起来。他的目光扫过那个礼物盒，又迅速移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帕洛斯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心里暗暗发笑。

"那是你的？"帕洛斯故意指了指礼物盒，想看看雷狮的反应。

雷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喝了一大口牛奶才回答："不是。"

"哦。"帕洛斯应了一声，继续吃饭，但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沉默在厨房里蔓延，但并不令人不适。雷狮站在料理台边，帕洛斯坐在餐桌前，两人都假装专注于自己的事，但注意力其实都在那个小小的礼物盒上。

"今天是你生日吧。"雷狮突然说，语气随意得像是谈论天气。

帕洛斯抬头看他，雷狮正盯着自己的牛奶杯，仿佛那里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嗯，十七岁。"

"生日快乐。"雷狮轻声说，仍然没有抬头。

"谢谢。"帕洛斯回答，声音比预想的要柔软。

又是一阵沉默。帕洛斯吃完最后一口咖喱饭，起身把盘子放进洗碗机。当他转身时，发现雷狮已经走到了料理台前，正盯着那个礼物盒看。

"那个..."雷狮指了指盒子，"给你的。"

帕洛斯假装惊讶："真的？我还以为你说不是你的。"

雷狮的耳尖又红了，这次明显不是因为洗澡的热气。"少废话，要不要？"

帕洛斯走过去，拿起盒子，小心地解开丝带。里面确实是他心心念念的那款耳机，炭黑色金属外壳，耳垫是用记忆棉做的，戴起来特别舒服。他在杂志上看到过评测，知道这款耳机音质极佳，而且限量发售，很难买到。

"这很贵吧。"帕洛斯轻声说，手指轻轻抚过耳机光滑的表面。

雷狮耸耸肩："还好。"

帕洛斯知道这绝对不是"还好"的价格。这款耳机要价近三千元，即使是对于家境不错的他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更不用说限量版往往需要提前预定才能买到，雷狮一定是很早就开始准备了。

"谢谢。"帕洛斯真诚地说，抬头看向雷狮，"我很喜欢。"

雷狮终于直视他的眼睛，紫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