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起来,是雷狮发来的短信:[今晚回来。]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帕洛斯的心脏剧烈跳动。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回复。最终他只回了一个"嗯",然后把手机扔到床上,起身走向书桌。
抽屉里放着雷狮送他的那副耳机,这几天他都没敢用,怕勾起太多复杂的回忆。现在,他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戴在耳朵上。音乐流淌进来,清澈的音质像是一剂镇静剂,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窗外,阳光渐渐变得强烈,照在书桌上那本摊开的笔记本上。帕洛斯盯着自己前几天无意中写下的一行字——"为什么不能喜欢你...你是我弟弟...",立刻合上本子,像是被烫到一样。他怎么会把雷狮醉酒的话记下来?这太奇怪了。
午饭时间,帕洛斯独自坐在厨房里,机械地咀嚼着三明治。父亲已经出去继续寻找雷狮了,母亲在楼上工作。整个房子安静得可怕,只有挂钟的滴答声在提醒时间流逝。
下午三点,前门再次打开。帕洛斯从沙发上跳起来,看到雷狮站在玄关,身上带着外面的气息,头发微微凌乱,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他看起来疲惫不堪,但紫色的眼睛依然锐利。
"你回来了。"帕洛斯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轻。
雷狮点点头,把背包放在地上:"爸妈呢?"
"爸爸出去找你了,妈妈在楼上。"帕洛斯盯着雷狮的脸,试图找出这三天他去哪里的线索,"你...还好吗?"
雷狮避开他的目光:"嗯。"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帕洛斯想说点什么,问清楚那晚的事,问清楚这三天的去向,问清楚为什么撒谎...但所有问题都堵在喉咙里,一个也问不出口。
"我去洗澡。"雷狮最终说道,拎起背包上楼。
帕洛斯站在原地,听着雷狮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他应该告诉雷狮关于录取通知的事,但某种奇怪的情绪阻止了他。如果雷狮知道了,会立刻决定离开吗?这个想法让他的胸口一阵刺痛。
傍晚时分,父亲带着好消息回来了——他找到了雷狮高中教练的联系方式,对方同意写推荐信。当发现雷狮已经回家时,父亲既欣慰又生气,把雷狮叫到书房进行了一番长谈。
帕洛斯坐在客厅里,心不在焉地翻着杂志,耳朵却竖起来捕捉书房的动静。但门关得太紧,他只能听到模糊的说话声,偶尔有父亲提高音调的时刻。
一个小时后,书房门开了。雷狮走出来,脸色平静,看不出谈话结果如何。父亲跟在后面,手里拿着那封录取信。
"好消息,雷狮,"父亲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马里兰大学的提前录取,全额奖学金!"
雷狮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哦。"
"你需要三天内回复,"父亲拍了拍雷狮的肩膀,"但我想答案很明显了吧?"
雷狮把信折好塞进口袋:"我需要考虑一下。"
父亲的眉头皱了起来:"考虑什么?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我知道,"雷狮平静地说,"但还是需要考虑。"
父亲还想说什么,但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晚饭好了,边吃边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