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当上了明教教主,与明教众人约法三章,随后便着手准备前往冰火岛接回金毛狮王谢逊。这次下山的队伍颇为壮观——张无忌、杨逍父女、青翼蝠王韦一笑、白眉鹰王殷天正父子、五散人、小昭,以及众弟子皆在其中。然而,当他们来到山脚下时,眼前却是一片惨烈景象:死伤无数的尸体横陈,而这些人全是一箭毙命。
众人驻足议论,猜测这背后的凶手究竟为何人。就在这时,张无忌忽然注意到了不远处树林中的一个熟悉身影。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抬眸望来。两人视线交汇,张无忌心中一动,快步向对方走去。
张无忌看着眼前的女子,问道:“芷若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芷若娇嗔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怎么?无忌哥哥不欢迎我,怕我打扰你和那位美娇娘吗?”
张无忌急忙拉住她的手,神色紧张地解释道:“芷若,哪有什么美娇娘!我心里只有你,满心满眼都是你。你……你是特意在这里等我的吗?对了,你跟着师太有没有受伤?”
周芷若摇了摇头,轻声道:“师父对我很好。嗯,就是在这里等你啊。对了,还未恭喜无忌哥哥已经当上明教教主呢。”
张无忌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着说道:“你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不管再怎么变,我都只会是你的无忌哥哥。”
周芷若眉尖轻蹙,拍了一下他的手背,“你把我的发型弄乱了!对了,无忌哥哥,大家还在等着我们呢,过去吧。”
张无忌牵起她的手,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心底暗赞:(芷若妹妹能和你在一起,真是我修来的福气。)他牵着她走到殷天正等人面前,介绍道:“外公,这是芷若,也是我的未婚妻。”
周芷若轻瞟了张无忌一眼,知晓了他的用意,遂上前一步行礼道:“外公好,我叫周芷若。”
殷天正微微点头,恍然大悟般叹道:“怪不得当时你们不愿伤害彼此,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周芷若随众人一起上路。为了方便行动,她特意换了一身男装,跟在张无忌身旁,显得英姿飒爽。
张无忌上下打量着她,忍不住开口,“芷若,你这是……”
周芷若展颜一笑,俏皮地眨了眨眼,“无忌哥哥觉得怎么样?和你是不是很相配?喜欢吗?”
张无忌高兴得连连点头,“喜欢!芷若,你这身打扮应该是特意为我搭配的吧?”
周芷若点了点头,浅笑盈盈,未再多言。
众人会齐后继续赶路,在甘凉大道上前行。骄阳似火,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行了两个时辰后,前方突然出现二十几株柳树,绿荫如盖。众人顿时欣喜不已,策马快步上前歇息纳凉。
到近处时才发现,已有九人在柳阴下休息。八名大汉装扮成猎户模样,腰间佩刀,背上弓箭,还带着数只猎鹰,羽毛乌黑、利爪锋锐,甚是威猛。另一人则是一位年轻公子,身穿宝蓝色绸衫,手持折扇,气质雍容华贵,与周遭环境截然不同。
张无忌翻身下马,侧脸看了看安然落马的周芷若,又回头瞥了那公子一眼。只见他容貌俊美异常,双眼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手中折扇以白玉为柄,握扇的手指竟比扇柄还要白皙细腻,令人生出惊艳之感。
张无忌心头暗自比较:(还是芷若更耀眼些,她只要一出现,就能引得所有人的目光追随。)
周芷若目光却落在那公子腰间——黄金为钩、宝带束腰,悬挂着的长剑剑柄上赫然刻着“倚天”两个篆文。她立刻认出了这柄剑,正是灭绝师太用来几次欲杀张无忌的倚天剑!她心中思绪翻涌,(这便是赵敏吧,虽敬佩她的敢爱敢恨,但她所做的事,我实在无法苟同。)
就在此时,明教众人的注意力也被这柄剑吸引,周颠正要上前询问,骤然听见东边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一群元兵飞驰而来,约莫五六十人,同时还拖拽着一百多名妇女。这些妇女大多足缠小脚,根本跟不上马匹速度,有的摔倒在地,被绳索拖行;有的衣衫被撕烂,甚至裸身露体,哭喊声此起彼伏,惨不忍睹。
元兵肆意挥鞭抽打,还取笑这些妇女,场面极为凄厉。蒙古人入主中原将近百年,本就视汉人为贱民,如今更是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辱百姓,令人怒不可遏。明教众人血液沸腾,几乎按捺不住冲上去厮杀救人。
就在这时,那年轻的锦衣公子忽而开口,声音清脆娇嫩,仿佛女子一般:“吴六破,你去让他们放了那些妇女,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张无忌又转头看了一眼周芷若,心想:(芷若穿男装是为了图方便,但这位‘公子’又是何意呢?)
只见一名猎户应声策马而出,高声喝道:“喂,光天化日之下作恶多端,你们难道没有长官约束吗?快些放开这些妇女!”
元兵队伍中一名军官越众而出,臂弯搂着一名少女,醉眼朦胧,哈哈大笑道:“小子,你胆子不小啊,敢管老爷的事情!”
吴六破冷笑一声:“天下盗贼四起,皆因你们这般残暴无度的官兵所致。识相的话,赶紧收手吧。”
那军官嗤笑一声,环视四周,发现这些人非但不害怕,反而面露怒色,心生警惕。他目光扫过那公子头巾上的明珠,顿觉贪念大炽,大笑道:“兔儿相公,跟我走吧,保你享不尽荣华富贵!”说罢催马疾驰,直奔那公子而去。
那公子原本神情温和,此刻却秀眉微皱,冷冷吐出一句:“别留一个活——”话音未落,他身旁的猎户已挽弓搭箭,一支羽箭破空而出,将那军官洞穿胸膛。
发箭的速度与力量皆非凡品,明显出自武林高手之手,普通猎户何曾有如此技艺?
接着,又是接连不断的箭雨倾泻而出,八名猎户齐射,百步穿杨,精准无比。刹那间,元兵已有数十人倒地。其余元兵大惊失色,纷纷弯弓反击。然而七名猎户随即跃马冲锋,一边疾驰一边开弓放箭,每一箭均命中要害,顷刻之间,又有三十余人丧命。
见形势不利,剩余的元兵慌忙丢下妇女,掉头逃窜。八名猎户纵马追赶,战局瞬息万变,不过片刻工夫,蒙古兵被彻底剿灭。
那少年公子翻身上马,带着八名猎户迅速离去,竟不再回首。他的果断狠辣,犹如家常便饭,完全没有半分迟疑。
周颠大呼:“喂,喂!慢走,我还有话问你!”但那公子充耳不闻,早已远去。
张无忌回头看向周芷若,却见她脸色苍白,不由惊问:“芷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芷若没有答话,只是目送那公子及猎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