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宴在鸟鸣中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一片清爽,一直折磨他的火毒此时已然蛰伏回体内,身上隐隐传来羌兰草的气味。
他心念一转便知道时懿欢用了什么法子。
火毒复发时他的意念模糊,最后的只隐约觉得时懿欢扶着他的脑袋给他渡药。
从床上起身,便见到时懿欢坐在床边闭目休憩的模样,紧闭的眼眸不见平日的清冷与锋芒,昏黄的夕阳又为她平添了不少柔和。
夜清宴的眼底闪过一抹莫名的神色,心中某个紧闭的地方,似乎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稍微一动,床边的人便随他的动作醒过来。
“醒了?”时懿欢上下打量着他,“有没有哪里不适?”
夜清宴微微感受了一下,没有任何感觉,便摇了摇头。
“那便好,羌兰草粉药性猛烈,我还担心……”
见到时懿欢松了口气的模样,夜清宴不知怎的笑出了声,接触到时懿欢望过来的眼神,他摇了摇头,“多谢夫人出手相助。”
时懿欢闻言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本她与夜清宴之间便有些不清不楚,再加上昨日……
她觉得双唇滚烫,更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两人之间渐渐沉默下来,昏黄的夕阳渐沉,屋内的夜明珠散发着光亮。
时懿欢放在膝盖上的手渐渐紧缩,透露出一点紧张。
夜清宴见状挑眉,微微凑近了时懿欢,似乎是在观察她的神色。
不属于自己的气息袭来,时懿欢忍不住紧绷了一些,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做什么呢?”
因为紧张,声音中没有了平日的底气与游刃有余,听着像是怪嗔一般。
夜清宴凤眸中闪过一道亮光,道:“为夫只是在想如何报答夫人的救命之恩,夫人这般神态,又是在想什么呢?”
时懿欢抬眸,似乎在他这一句话中找回了平常的状态,道:“既然有余心想这些,想必夫君的病好了不少,我便不必再挂心了。”
夜清宴嘴角微微勾起,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为夫这一病可是伤及根本,没有两三天起不来,娘子还是多挂心些吧……”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在说笑,又像是小孩子对大人的撒娇,让时懿欢啼笑皆非。
时懿欢摇了摇头,正想说什么,便听到天婼传话,说楼王前来探望。
二人动作微顿,收起了说笑的姿态。
时懿欢到底是内宅夫人,想着不好接见外男,起身要走。
夜清宴抬手要拦,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让她出去了。
时懿欢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欣赏院中风景的楼王。
楼王见到她,点了点头,免了她的礼数,在时懿欢疑惑的目光中,轻轻说了一句:“你不错。”
时懿欢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也不好问,只是行礼道谢。
后者也没有多说的意思,转身进了夜清宴房中。
两人聊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天彻底黑了。
时懿欢着人备了晚饭,楼王却没有领情,出门离开了。
想是怕时懿欢夫妻二人不自在。
用完了晚膳,夜清宴简单说出了楼王的提议。
“进京?”时懿欢挑眉,尽管她心中也有这样的计划,但是却不明白楼王提出此事的目的。
“楼王查出莲火教的余孽似乎暗中进了京,加上萧青迟在京中,只怕他们接下来会有大动作,我们不能在淮州停留。”
时懿欢了然,这几日楼王四处奔走,想来查出了不少消息,不过……
“望中楼总部正在淮州,我们此番入京,只怕一应调度,会变得麻烦不少。”
夜清宴笑了笑,道:“这没什么,望中楼并不是固定不能便的,若是做好了决定,今晚便让他们分批次进京,修建新的总部。”
他轻轻喝了口茶,道:“左右皇上封了我们为皇商,进京创业正是个好噱头。”
时懿欢也跟着笑了起来,“若不是这几日你与皇上鲜有交谈,我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你跟皇上一早串通好的。”
“娘子这可就冤枉我了,皇上想一出是一出,我不过是从善如流罢了。”
两人说笑一阵,夜清宴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皱眉,“只是萧青迟到底早了我们许多,只怕等我们进了京,他也做足了防备。”
说到萧青迟,时懿欢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狡黠,“那倒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