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清宴纵然是个商人,但到底是皇上亲手抬的皇商,又是右相第一个孙女婿,纵然心中有什么,也不会不懂事的多说,客套地夸了几句。
纵然有几个说话不大好听的,但夜清宴到底见过大世面,也都从容应对过去了,到底没有辱没了右相的脸面。
时懿欢与堂姐妹们坐在一起,离老太君远了一些,桌上的氛围也轻松,姐妹们彼此说些书画或者刺绣上的事,气氛总算是融洽不少。
男宾们的声音隐约传来,看起来谈天说地也很热烈,时懿欢见夜清宴没有被真的为难,纵然不知道他是如何与右相搞好关系的,但此刻也终于放松了些心情。
“姐夫看着丑陋,但商人到底是会说话的,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将祖父和叔叔伯伯们都哄高兴了呢。”那薇儿往常都跟老太君一起,今日也不知怎么,一反常态来与姐妹们同桌。
她脸上带着真诚夸赞的神态,语气也十分正常,但是说出的话却又不像那么回事。
时懿欢的笑容淡了淡,还没说什么,身边一个与那薇儿长得差不多的女子便开口训斥:“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姐夫,不是你可以说嘴的人,跟在祖母身边那么久,一点规矩都没学会吗?”
那薇儿被训斥了,脸色有些委屈,“薇儿不过是看着姐夫左右逢源,为三姐姐高兴……”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父亲最近被外派没时间管你们娘两个,等他回来,你且等着吧。”
那女子脸色微沉,竟然半点没有因为薇儿的神色有丝毫心软。
桌上其他人脸色也不怎么好。
她们作为右相家的女子,自小便都和时懿欢一样接受过老太君严格的管教,言行举止无一不要符合规矩,错了一点便要挨打。
偏这最小的薇儿,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本事,竟然哄得老太君脸规矩都不顾了,屡屡做一些没分寸的事儿,得罪了在座不少人,但人家就是有老太君的宠爱,如何告状也都和稀泥过去了。
这样的人,她们看着也实在喜欢不起来。
更何况,轻易议论外男,实在不像样子,受过严厉规训的众人自然也看不上。
薇儿听到她提起父亲,身子抖了抖,抿着嘴巴不再说话。
那人这才转过来,对时懿欢歉意道:“这是父亲宠爱的妾室所出,被惯坏了嘴上没有把门的,还请妹妹见谅。”
她是时二老爷唯一的嫡女,比时懿欢就大了几个月,为人看着温柔宽厚,脸上时常带着笑,让人讨厌不起来。
时懿欢对她点了点头,笑道:“妹妹省的。”
两人这又说了些别的话,总的来说气氛好了不少。
时懿欢暗中思索,看起来这薇儿的来历并不简单,若是有必要,得暗中查一查她的来历才行。
因为是家常宴席,没有什么固定的流程,众人吃饱了便可散去,男子那边夜清宴已经和几个堂哥喝开,正称兄道弟呢,时懿欢怕他喝醉了出什么事,便一直静静在宴席上坐着。
好在她嫡亲的兄长也在,见众人胡闹,担心妹妹等得晚了,这才让众人散去,并让人过来传话。
时懿欢这才放心回了房。
兄长与夜清宴相熟,为人做事又有分寸,有他在便出不了什么事。
一连在右相府住了好些日子,该见过的亲戚也都一一打了招呼,时懿欢到底是嫁了人的,就这么一直赖在右相府似乎有些说不过去,纵然祖父祖母乐意,但管不住外人的嘴。
新府已经建好,下人传来消息,随时都可以入住,时懿欢盘算着离家的日子。
但是当她禀告老太君的时候,却意外地被拒绝了。
“你也是时家的孩子,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你父母年前也会回京,不如就先在相府住下,过了年在回去也不迟。”
这位老太君纵然为人严厉了些,但到底是在乎天伦,也不拘孙子孙女,都一视同仁,时懿欢幼时受祖母照顾,前世临死前也亲眼见她为了救兄长挡刀,一时间便不好拒绝。
但是当她知道这件事竟然是薇儿向老太君提议的,心中变升起了一股异样。
这几日她也让天字小队偷偷查过薇儿的来历。
她的生母是时二老爷纳的新妾,原是京中一名普通商户的闺女,一天晚上被人打家劫舍险些遇难,幸得二老爷搭救,为报救命之恩才以身相许。
因为长得好看,二老爷对她多有疼惜,不出一年便生了一个女儿。
着前因后果看着没有哪里不对,但时懿欢总觉得这件事看着没有那么简单。
至于这个薇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被“原创”出来,对她与夜清宴总是一股敌意,少数的几句与时懿欢的对话也总是夹枪带棒。
纵然她还没来得及与萧青迟认识,却无意中站在了两人的对立面,就像是天生的敌人那般。
不……
时懿欢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她与萧青迟,真的没有关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