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懿欢看着密报上偶然出现的名字，心中涌上了一层异样的感觉，这人平时的行为清正，在京中的风评也很好，就连一向挑剔的大哥，都没有对他有多少菲薄，可见日常是十分可靠的。
这样的人不像是会私底下流连烟花之地的样子，而且……
时懿欢想到了某个人痛哭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或许这只是一个误会。
尽管如此，时懿欢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私底下乔装带人去了流言传出的青楼考察一番。
大街上不仅没有因为官员们的大商铺倒闭而显出几分颓像，反而透出另一种勃勃生机。
从来商业垄断的背后都离不开某些官员的官商勾结，如今商业经营被系统整改，除了户部直接管辖之外，官员不得插手，对于一些真正想做生意的，可都是一个飞黄腾达的好机会。
不少有眼光的人都趁机下海捞了一笔，京城也因此比以往都热闹了几分。
有聪明人一眼看出这是夜清宴以身入局，牺牲了自己的生意为大家争取到了这一局面，虽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但是到手的好处总不会骗人，因而一夜之间，夜清宴在商人之间的风评好转了不少。
时懿欢一路过去，听到了不少人对夜清宴大肆夸赞，赞美之词像是不要钱一样，堆在夜清宴身上，一时间夜清宴的威望竟然隐隐有超过老丈人家的趋势。
她一路听着，忍不住笑了声。
众人都以为夜清宴忍辱负重，深谋远虑，却不知道他只是被那些打官腔又双重标准的官员们惹怒了，又嫌麻烦干脆一锅端了而已。
至于之前商战撤离的资金，也只是恰好撞上了。
那座青楼与夜府离得不算远，几乎才一盏茶的时间，时懿欢便已经走到了门口。
这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青楼了，生意并不算好，傍晚将将开门做生意，大门洞开着，除了几个招揽生意的姑娘，来往的并没有多少客人。
但就是这样不起眼的商铺，才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
时懿欢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没有再看到那个人影，反而还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
赵家的三公子、沈家两兄弟、还有一些官员的子弟们，都进行了稍微的改头换面，连下人都没带，独自进了青楼。
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往这里进，一开始时懿欢还以为真找到暗藏的窝点，派人进去探查才知道，这几人私底下并没有什么交集，进去之后喝了两口酒就各自开了包房，搂着姑娘进去了办事儿了。
看来确实只是巧合，那么那个人来此也只是因为这里偏僻好掩藏而已？
时懿欢总有些疑虑，看了看大门口，思索一阵，决定进去看看。
“主子……”天婼觉得不妥，尽管这只是一件普通的青楼，但到底是烟花柳巷，里面鱼龙混杂，一个不慎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
若是主子真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她们对夜清宴可就没有办法交代了。
一想到夜清宴那张被杀气覆盖的面庞，体会过真正“地狱阎罗”的众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时懿欢轻笑了一下，道：“不必担忧，有你们跟着，我能出什么事，清宴那边，我事后会跟他们说，不会让他罚你们的。”
况且她身上带着多种毒药，根本不怕被人近身，一个青楼，只要小心点，就不会出什么事。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点了头，毕竟他们都已经私底下看过一圈，确认过没有危险，让时懿欢进去走一圈，不会有什么事。
商量好后，几人整顿一番，时懿欢带着两人，扮作是第一次进城的地主家傻公子，大摇大摆地就进去了。
青楼里人声鼎沸，酒味与不同的脂粉香气混合在一起，却并不难闻，反而带着某些令人迷醉的气息。
时懿欢与老鸨简单交谈过，实在没有问出什么，后半夜人渐渐多了些，时懿欢不便久留，转身正要走，却被人拉住了。
一脸谄笑的老鸨越过两个守卫，拉住了时懿欢的手，力道看着不大，却让时懿欢挣脱不得。
“小公子，你这般一无所获，便要这么离开么？”
时懿欢一挑眉，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道：“你这店好没意思，本公子觉得无趣，便不逛了。”
“哎哟，公子这话说的，您还没亲自体验过，怎么知道无趣，前阵子流言纷纷，我们楼里正好有些消息，您不听听看么？”
时懿欢眼神微沉。
天婼二人上前，握住老鸨的手，将人带离时懿欢身边，右手用匕首隐秘地抵在了老鸨的后腰。
“哎哟两位公子手下留情，”那老鸨见到刀，脸上的的神色瞬间就变了，嘴边的笑几乎要挂不住，只得老实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我们楼里的燕儿，前几天因为听信了某些人的谣言，这阵子总感觉有人盯着她，心中惶惶，连生意都做不好了，奴家今日听到公子在打听，想着能不能借公子的手，除了这个隐患……奴家绝对没有恶意，还请公子饶命。”
时懿欢对这话并不尽信，看了眼老鸨的表情，那害怕与苦恼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中一顿忖度。
若老鸨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很可能是抓住流言源头唯一的机会，但若是她在说谎……
天婼见她意动，上前劝道：“主子，此地人多口杂，再多停留，恐怕旁生枝节，还是让属下择日再来。”
时懿欢还没说话，楼上便传来一把声音，“奴家见过那人，若是公子有心打听，便上来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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