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懿欢看着房间中的装饰,除却空气中颇为浓郁的脂粉气,其余的与普通的闺阁没有什么区别,天婼暗中调查了一番,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不过她们没有因此掉以轻心,而是时刻跟在时懿欢身后,以防万一。
一身水蓝色裙装的姑娘坐在对面,为时懿欢倒了一杯水,“奴家谢过这位大人,愿意听听奴家的苦楚。”
时懿欢看了眼面前的水杯,没有要喝的欲望,仍然定定坐着,冷声道:“你说你见过那传谣言的人,他姓甚名谁,长什么样?”
燕儿见自己递出去的水杯被人忽视,脸上的神情便有些委屈起来,“大人有心打听,却连燕儿的一杯水都要防备,可是不信任燕儿么?”
时懿欢懒怠与她废话,见此人久久没有进入正题,似乎是在有意拖延,便没有废话,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情报,这人不愿意说,大不了她再多费些功夫从别处查就是了。
她还没走到门边,燕儿的声音便再度传了过来,“夫人何必这般心急,燕儿有心想与夫人叙叙旧,怎的这般不给燕儿面子?”
燕儿的话到最后已经是冷冷的一声,与她话语相呼应一般,门口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时懿欢脸色一沉,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中了别人的计了。
到底是自己疏忽大意,见这里戒备松懈,便一时放松了警惕。
思绪转圜一刹,时懿欢转身回到方才的位子,摆出了一副谈判的姿态,道:“这般引我上来,你们所图为何?”
燕儿见她坐了回来,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早就料到时懿欢会这么做一样,仍然悠然自得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甲,面对时懿欢的质问,也没有马上开口回答。
如今位置调转,时懿欢几乎已经落入被动的地位,局势十分不妙。
天婼等人奉命保护时懿欢,自然不会看着她落入麻烦之中,见了这场景,二话不说,拔刀抵在燕儿的心口处。
刀刃被人轻巧捏住,燕儿樱唇微启,似乎是在说些什么。
“你还想耍什么花招!”天婼二人奋力要将自己的剑拉回来,却如何都拉不动,心中一时间感觉不好。
此人的功力,恐怕在她们之上。
“二,一……”燕儿的声音渐渐大了一些,随着最后一声落下,时懿欢便觉得周身的力气被一抽而空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当啷”两声,刀刃落地的声音传来,天婼二人已然昏倒在地。
“天云香,”燕儿看着两人无力的身影,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加上西域特制的朗草粉,与脂粉香气无异,却能在无声中让人昏厥。”
她看了眼仍然顽强挣扎的时懿欢,脸上的神情再也不做遮掩,恨意几乎摆在脸上。
“时懿欢,料你机关算尽,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等着你吧,”燕儿捏起时懿欢的下巴,脸上的笑容阴冷,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你坏了我们那么多的好事,今日便让我好好从你身上讨回。”
时懿欢手脚没有了力气,纵然身上带着地字小队特制的解毒丸,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使用,只能无力地看着燕儿的动作。
就连燕儿的话,听在耳朵里也是嗡嗡的,模糊不清。
“啧啧。”燕儿看着时懿欢努力睁大的眼睛,恨恨道:“真是一副好容颜,在我们楼里,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
冰凉的手在脸庞滑过,像是毒蛇的信子,阴湿冰冷。
“待我出完了气,你便没有用了,别指望你的夫君还能找得到你,你就一辈子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好好接客吧!”
燕儿一巴掌拍在时懿欢的脸上,痛意让时懿欢清醒了些。
她不理会燕儿的危言耸听,而是装作一副恍惚的样子,暗中在想办法。
如今自己和天婼二人都身中毒药,就算自己解毒了,燕儿有功夫在身,短时间内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若是能够出其不意……
这个燕儿如今正沉浸在自己胜利的喜悦中,明显对时懿欢恨意颇深,若是让她再沉浸些,说不定自己就有机会。
时懿欢打定主意,脸上露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来,正中了燕儿的下怀。
“生气?”果不其然,燕儿被她这副模样取悦了,尖声笑起来,“想不到吧,堂堂的夜王妃,也会有这么落魄的一天……”
燕儿松开了时懿欢的脸,直起身子开始细数她们在时懿欢手上吃过的亏。
越说,燕儿便越是激动,“我们又多少人在你手上死的不明不白,时懿欢,你对得起那些人命吗!”
时懿欢从袖子里摸出了药丸子,憋了一口气,让脸色变得惨白,在表现出害怕的神色,让燕儿看着十分痛快。
“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燕儿纷纷转身,半点不忌讳地说出了自己折磨时懿欢的计划,“我要让你吃下易容丹,永生永世都只能作为一个最下贱的娼妓!而我,便化作你的样子,做高高在上的王妃!”
燕儿背过身去,注意力都被自己畅想的未来所吸引了。
就是现在!
时懿欢默不作声地将药碗咽下,静静等待着药效。
如今自己的局势仍然不乐观,就算能够打晕燕儿,外面说不定也有他们的人,自己带着天婼她们,恐怕一时间冲不出去。
该怎么办……
时懿欢正有些着急,却模糊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所有情绪都为之一滞。
他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