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之亮刚把两个大男人从车上搬下来放在地下室里简陋的小床上,体力不支让他差点瘫倒在地,而晕血则让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他来不及休息,再不给他们止血他们就要死了。
他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正准备强迫自己克服晕血给他们做手术,此时地下室的门被人打开了,光照进来,门口有个人逆光而站,一道声音传来:“我来吧。”
“哐当”门被关上了,门口那人走进来,杨之亮才看清是个女人,而且还提了个箱子。这人正是文知意,她找到那辆卡车的位置后想到那附近只有一个地下室,而杨之亮一个文弱书生带着两个大男人想必走不远,因此只能是那个地下室了。
她便全力朝这里赶来,路上还进药店买了一套银针和一套手术用品,不过是趁人不注意自己拿了再给了超出的钱的——不能给日本人留下找她的线索。
还好,她赶上了,文知意松了口气,将箱子里的银针取出来扎在两人几个穴位上,几乎是马上,血就止住了。
杨之亮在旁边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本来还对这个未知的女子充满警惕,可现在却放松下来,走到她的旁边,仔细看了看,惊叹道:“这是中医针灸止血!太厉害了!只是不知姑娘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文知意并没有因血止住就停下来,而是转身从箱子里又取出了手术用的东西,听到杨之亮的疑问,手里动作没停,哂笑一声:“帮你?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帮你?”
“那你…… ”杨之亮闻言更加疑惑了。
“我帮的是他们,准确来说,“文知意转过脸对杨之亮笑了笑:“认识一下,我用是水母组三号枪手,时鸢。”
杨之后呆呆地看着她的笑脸,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你好你好,我是,杨之亮。”说着还下意识伸出了手。文知意拿起手术刀,瞥了他伸出的手一眼:“握手还是免了吧,我可不想再消一遍毒。”
“诶,好好好。”杨之亮才反应过来,讪笑着收回了手。
“那个,时小姐,我可以这样称呼您吗?”杨之亮见她手法有些生疏地用着手术刀,在血溅出来的前一秒快速闭上了眼:“时小姐,您还西医啊。”
“不必,时鸢只是一个代号而已,直接叫就好了。至于西医,没有系统学过,从前见过,今天第一次拿手术刀。”文知意勾唇一笑,认真地取弹,缝合,回答杨之亮的问题时甚至头都没抬一下。
“啊,那你怎么敢直接上手啊!”杨之亮不敢睁眼,惊讶道。
“这不还有我的中医兜底嘛。”文知意轻松道:“而且,我很有把握。把眼睛睁开到一边去坐着,现在没血,别杵在这跟个木头似的妨碍我做手术。”
杨之亮连忙睁开眼睛找了个看不到血但能看到文意动作的位置坐下,就看见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文知意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生涩到越来越熟练,到后来甚至不怎么需要思考,就可以直接下刀和缝合。
真是个天才,杨之亮在心里默默定论。
文知意一直忙活到天黑才将两人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好。她松了口气,摘下手套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他们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先去处理一下外面的车,箱子里有两套他们的衬衫,你给他们盖上吧,等伤口长好一点再穿。”
她打开门,身形晃了晃,在门框的支撑下才站稳了身体,杨之亮忙想扶地:“你怎么了?”她避开了杨之亮的手,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站久了,有点累而已。”
杨之亮看了看门外黑透的天,是啊,大半天过去了,不但站着而且还要集中精神做手术,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他担忧道:“要不你先歇一会儿再去?”
文知意摇了摇头,走出去,关上了门。杨之亮只好按她说的打开箱子,看到里面女子的衣物,脸刷一下就红了,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见”一边飞快地翻了出了两件衬衫给昏迷着的两人盖上,然后“啪”一声飞快盖上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