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替

那日以后，杨之亮和文知意果然按照他们之前说的方式轮番照料苏文谦，白天文知意在时会给苏文谦和池铁城施针，换药，闲时便带上医书，借着白日地下室照进来的阳光细细品读，她有自信，在她的治疗下，苏文谦和池铁城一定会更快醒来。

杨之亮有次想与她换班，却被拒绝了，她回答的是：“他们两个男人，我一个女人，怎么和他们一起睡？”

杨之亮还以为她每次走是因为晚上有任务，却因为她的种种惊人之举已经下意识地当作了现在的主心骨，而忘记了她是个女性，随后使绝口不提换班的事了，而是尽量都将事情挪到白天。

文知意在刺杀当天晚上就告诉了老爹，他们没事，虽然原剧情没写，但在这段时间里，老爹一定是暗自祈祷他们没事，一边着急寻找，一边却又要假装无事，以免引起怀疑。所以她第一时间就告诉老爹，叫他放下心来。

一晃已经一个月过去了，这段时间里，她和杨之亮也已经混熟了，她总是谨慎地、假装不小心地向杨之亮透露自己和苏文谦、池铁城的消息——如果剧情真的一定要发生，那她得为自己和阿谦铺好后路，至于池铁城，她还是那个想法：能救就救，如果不能救，那就叫他顺着原剧情死去。

这天夜里，天花板上简陋的吊灯正发出颤颤的光芒，苏文谦睫毛轻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他想抬起手来遮光，却发现他的右手一动便是剧痛。

“嘶，呃。”苏文谦忍不住痛呼出声。杨之亮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忙道：“苏文谦，你醒了，别动，文小姐说你的手受伤了，可以治好，但有一段时间不能拿枪了，现在还不能动。具体的，等文小姐明天过来再说吧。”

苏文谦看清了眼前人是谁，艰难地问道：“杨之亮，是你救了我们？这是在哪里？还有你刚刚说文小姐，你见知，时鸢了？”

苏文谦差点直接说出文知意的名字，急时收住了嘴，改成了代号。杨之亮听到他沙哑的嗓音，忙给他端来水，扶他半靠在墙上，喂他喝了起来。

杨之亮见苏文谦喝完了水，把水杯端走了：“文小姐嘱咐了，若你们两个醒了等她来了再给你们好好看看。”

“你也别在我面前藏着了，都管人家文小姐叫上‘知意’了，还装横作样叫人家代号呢。”杨之亮调侃道。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咳……”苏文谦脸上出现了可疑的红晕，连忙想转移话题，却因太激动而咳了起来，这下脸是真全咳红了。

“好好好，是我救了你们，但也仅限于带你们到这儿而已，后面的手术都是文小姐做的。这是在老城区的一个地下室里，这里很安全。至于文小姐，当然见过，不过她叫我不能告诉你们细节，所以，你要真想知道，等明天文小姐来换班，你自己去问她好了。”杨之亮连忙给苏文谦顺了顺气，才一个个解答他的问题，说到最后，还神秘地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好好睡一觉，你明天早上起来就可以期待一下，到底是你心心念念的文小姐，还是我这个糙汉子站在你床前了。”杨之亮打趣道。

“还有一个问题，现在离刺杀那天，过去多久了？苏文谦听到这脸又开始发烫了，但还好他刚刚咳出来的红还没消去，但至于他耳朵上那一抹慢慢晕开的颜色，杨之亮也只好装看不见了：“差不多一个月多上几天，你们俩啊，真是福大命大，那么多日军追捕，也只是在床板上躺上几个月，就又是个全乎人了。文小姐真是厉害啊！”

苏文谦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杨之亮按了下去：“好了好了，说好了只有一个问题，堂堂杀手牧鱼不会不守信用吧。快躺下好好养伤。”杨之亮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叫苏文谦气得转过了头，闭上了眼，不想面对杨之亮对他的“羞辱”。

“要不是我身上有伤，我绝对要……”苏文谦内心恶狠狠地想，但很快：“算了，谁让杨之亮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何况，他和知意好像还挺熟的。”想到这里，苏又谦有些酸唧唧的，但没一会就因伤痛抵不过袭来的困意，意识又陷入了昏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