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上）

等苏文谦再次醒来，头顶上那盏灯已经熄了，有一道光从地下室的天窗透进来。他想起昨天杨之亮的话，期待地环绕一圈，却看见一个大脸凑过来：“呦，睡醒了？别看了，醒早了，文小姐还要等会儿才来呢！”

苏文谦有些失落，但今天经过休息的脑子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眼睑微微下垂。

“阿城呢？他怎么样了？”他突然想起来。

“喏，那儿呢，文小姐说他受伤比你重，恐怕还得要一个月才能醒，不过，倒也不一定准，文小姐还说你还有一个星期才能醒，你不也昨天就醒了吗？”杨之亮把苏文谦扶坐起来，让他靠在墙上，然后给他指了指池铁城的方向。

“对了，你现在有什么需要的吗？没有的话，趁现在我去后你买点粥去，文小姐还不知道你醒了，今日带的早饭肯定也没你的，等她来了，我也该回来了，我们仨还能一起吃个早饭。”见苏文谦点头同意，杨之亮才走了出去，像往常一样把锁锁上了——反正文知意有钥匙，床上那两个又下不来，还是锁起来好。

等杨之亮走了，苏文谦才有空思考一个月前刺杀那日的种种：当日，他挂了知意的电话以后不久，阿城便打了过来：“牧鱼，准备行动。现在最后一次，对表。”他们俩对好了表，便等待着约定时间的到来。

秦紫舒果然按照约定来到白松奇居住的酒店楼下，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成功进入了白松奇的房间。池铁城端起了自己的枪，声音有些冷道：“准备！”

苏文谦拿起一个望远镜，观察起了房间内的情景。过了好久，只见房间内迟迟没有动静，苏文谦不由得道：“看来白松奇不会上当了，水母，放弃这个目标吧，武藤快到了。”

“再等等。”池铁城不愿放弃圆满完成任务的机会，还是端着枪聚精会神的地盯着窗。

“水母，放弃吧。”苏文谦又劝道。

“我说了，再等等！”池铁城大声说，电话那边不说话了。就在这时，窗户上映出来一道影子，池铁城连忙收紧了压在扳机上的手指，只等待一个最任射击点位便会射出。可就在这时，电话里传来了苏文谦焦急的声音：“别开枪，那是紫舒！”

听到这句话，池铁城将要扣下板机的食指骤然松了。但很快，窗户上出现了另一个影子，这一次，不用苏文谦出声，他就瞄准了那道影子。苏文谦却在电话里喊着：“别开枪，紫舒还在里面！”

池铁城没有理会苏文谦的话语，很快就开了枪。子弹穿破玻璃，房间内的人应声倒地。池铁城没有理会里面同时倒下了的秦紫舒，冷声道：“第一目标刺杀完毕，准备第二目标。”苏文谦没说话，只是默默放下了望远镜，拿起了他的枪——现在更重要的，是武藤。

苏文谦很快摒弃了杂念，专心等着池铁城的第一枪。池铁城很快开枪了，打在后座的窗玻璃上。车内的鬼子好奇地伸头看着那个弹孔，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好像在嘲讽开枪的人。就在这时，苏文谦开枪了，子弹打在刚刚那个印记上，玻璃破裂，子穿过了鬼子的脑袋。刺杀完成了。

苏文谦快速卸了自己的枪，伪装成带进来时修钟楼工人的设备的样子，顺着人流往外走。他们两个暗杀从来不装消音器——消音器会细微改变弹道，极有可能会导致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所以为了保证暗杀的准确化和成功，他们从来不装消音器，因此刚刚第二声枪响一定会导致他陷入鬼子的包围圈，如果能抢在鬼子到前离开钟楼，说不定还有生的可能。

他刚下到一楼，却见鬼子已经将大门口堵住，他心里一紧，立马转身，想要回到上面去，另寻转机，却听见那个鬼子长官叫住了他。他心里暗叫糟糕，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