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和他们认识，而我什么都不知道。”苏文谦没看她，幽幽道。
“对不起，阿谦，之前杨之亮在的时候，我担心你不小心向池铁城泄密，后来那件事以后，我更不敢在你面前提，我怕你伤心。”文知意连忙解释道。
“好吧，我原谅你了。知意，我想回去陪小雪过生日。”苏文谦依旧低着头。
文知意看不清他的神色，答应道：“我会努力争取的，我们今天一定能回去陪小雪过生日。”
苏文谦没回话，只是顺从地跟着警卫走了。文知意站起来望着他的背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走了。”欧阳湘灵走到她身侧，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点了点头，脸上有些忧虑。
三人走进了局长的办公室，待欧阳湘灵关好门站在局长桌前时，局长已经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档案袋。
文知意看着这个袋子，之前她并没有想过杨之亮还留下了给她的话。杨之亮会说些什么？让她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好好照顾秦紫舒母女，帮助共党？
至于怨恨和寻仇，她从没想过——杨之亮就是这样一个人，心怀大义，善良，宁愿牺牲自己去救所有人。
她从局长手中接过那封信的时候，手甚至有些颤抖。很快，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信件。
“文小姐亲启：对不起，我还是违背了当初对你的承诺，没有把事情留到你回来解决，而是选择自己承受这一切，文小姐，让你失望了。”
“认识你这么多年，我早知道你有意帮我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愿意相信你。我不会要求你在我死后依然那样认真地帮助我们，因为我知道，抗战已经胜利了，这不是你的责任。”
“我这一生放不下的人有很多，你算是其中一个。文小姐，不要那么拼命了，这些年，你太累了，我希望你也能像普通女子一样，过平淡而又普通的生活，而不是因为所谓的天赋，过着游走在光明与黑暗之间，枪口下谋生的日子。”
“人迟早是要死的，能决定自己死亡的感觉，倒也不错。只是在这天来临时，我到底还是有些遗憾：小姐和老帅因为那件事现在还没有和好，我走后，幸好小姐还有你，不至于无依无靠，也让我能放心一点。”
“还有我的未婚妻，她的性子我清楚，我死在苏文谦的枪毙下，她必然想要寻仇，可我也清楚，苏文谦他自己就会对杀了我这件事内疚死了。”
“文小姐，原谅我自私的请求：不要因为欧阳湘灵对苏文谦的行为或言语而伤害她，就当是我最后的遗愿。请谅解我这个自扰的庸人的私心，答应我的请求。”
“还有，帮我告诉苏文谦，我是自愿死在他的枪口下的，让他不要内疚。”
“最后，文小姐，我即有从容地奔赴我自己的刑场，请你务必，照顾好自己，与你相处的每个日子，我从未后悔与你相识。杨之亮敬上。”
看完这封后，文知意有些震撼，杨之亮，他早就看出来了。她又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情绪中脱离出来，杨之亮没有要求她一定要帮谁，照顾谁，他只是原谅了所有人，然后叫他们也原谅自己。
她抬起头，发现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局长，而局长正看着她。
“欧阳湘灵呢？”她有些尴尬地转移了话题，奇怪地问道。
“文小姐不必尴尬，这是人之常情。杨之亮的死，我也很惋惜，我们失去了一位好同志好战友。”局长看出了她的尴尬，毫不在意地安抚道：“欧阳先一步看完，已经先走了。”
“人犯挟持了欧阳小姐，不要让他跑了！”外面一阵骚乱，等文知意反应过来冲出办公室，苏文谦已经离开了警察局。曹必达等人垂头丧气地从外面回来，欧阳湘灵从车上下来，气愤地瞪了她一眼，文知意脑子里乱糟糟的，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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