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三小姐云半夏的药圃里闯入个不速之客——当朝太医院院判沈忘言。
“姑娘这株七星莲,怕是活不过立夏。”他指尖轻点发蔫的叶片,袖中滑出一把金剪,“需截去腐根,以雪水灌之。”
半夏夺过剪子冷笑:“沈大人莫非忘了?上月您才参我爹‘私种禁药’。”
沈忘言忽然凑近,药香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所以今日特来……戴罪立功。”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丫鬟尖叫—
云家接到圣旨,四位小姐须在半年内完婚,否则抄没家产。
“我要招赘!”二小姐云佩兰拍案而起,腰间算盘哗啦作响,“路不平那个穷画师,连颜料钱都是我垫的!”
大小姐云锦荣斜倚窗边把玩玉簪:“世子昨日送来聘雁,说是打赌输给我的。”
四小姐云可灵踹翻板凳:“谁要嫁那个病秧子皇子!我的江湖……”话音未落,被母亲杜如玉揪住耳朵:“先把《女戒》抄十遍!”
角落里,沈忘言将婚书塞进半夏的药篓:“合作如何?你保我仕途,我替你挡桃花。”
相亲宴上——
佩兰的茶盏“不慎”泼湿路不平的新袍,露出内衬绣的“兰”字;锦荣与世子为“聘雁该清蒸还是红烧”斗嘴半日;可灵翻墙逃跑,正撞上咳血的皇子:“侠女…咳咳…劫色吗?”
半夏被沈忘言堵在假山后:“姑娘看够戏了?”他忽然摘掉她发间药渣,“下次藏毒,别用苦参——太苦。”
“沈忘言是太子的人!”杜如玉夜召女儿们,“他查禁药是假,找先帝遗诏是真!”
锦荣摩挲玉簪:“世子说,找到遗诏者封侯。”
佩兰拨弄算珠:“路不平的画,藏着皇宫密道图。”
可灵甩出飞镖:“病秧子给我这个——御林军调令。”
半夏摊开沈忘言给的婚书,背面竟是用药汁绘的……遗诏藏宝图。
大婚当日——
佩兰的花轿抬进路不平的画室,喜服下藏着账本;锦荣的盖头被世子挑开,玉簪抵住他咽喉:“侯爷,合作愉快?”
可灵踹开皇子寝殿:“装病三年,就为今天?”
半夏将毒粉撒向合卺酒:“沈大人,喝交杯还是喝解药?”
屋外突然传来圣旨:“云氏女寻诏有功,特许自择夫婿!”杜如玉搂着郭振华笑骂:“早知如此,何必折腾!”
片场突发意外。
文俊辉饰演的贵公子萧云归需拍一场雨中吻戏,而饰演女侠的演员突发高烧。导演焦头烂额之际,目光落在正给文俊辉补唇妆的姜喜师脸上——
“小姜,你眉眼和她有七分像,替个远景!”
胭脂刷“啪嗒”落地。
文俊辉突然抓住她手腕,指尖沾了嫣红的唇脂:“姜姑娘,冒犯了。”
雨中,他俯身逼近,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若不愿,我此刻便装晕。”
姜喜师望着他睫毛上摇摇欲坠的水珠,鬼使神差闭了眼。
导演喊卡的瞬间,文俊辉迅速用广袖罩住她淋湿的肩头,而片场无人发现——他袖中藏着她昨日丢的珍珠耳坠。
“今日画远山黛。”
文俊辉端坐镜前,却将眉笔递向姜喜师。自那场替戏后,他总寻借口让她亲手上妆。
姜喜师指尖发颤。按规矩,化妆师不该与演员过从甚密,可这人总在收工后留下,有时带一包松子糖,有时是新淘的话本子。
“大人为何总找我?”她终于忍不住问。
铜镜里,文俊辉捉住她悬停的手,引着眉笔在自己眼尾点了一颗痣——恰是她昨日在纸上随手勾勒的泪痣位置。
“因你笔下有魂。”他轻笑,“能把萧云归画成活人,也能把文俊辉……画成心上人。”
窗外桃枝忽颤,惊落一瓣春色。
戏终人散那夜,文俊辉在姜喜师妆匣里塞了张地契——京城最繁华处,一间名唤“云归处”的胭脂铺。
“若不愿见我便作罢。”他背对月光,喉结微动,“只求你每月初一,来添补我买的螺子黛。”
姜喜师翻开地契背面,赫然是她曾随口提过的“想要小院有海棠”。而房契落款日期,竟是他们初遇的第三日。
雨又落下,她撑开他送的油纸伞,伞骨暗刻一行小字:
**“喜师,我等你来画一辈子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