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山谷间雾气未散。石门缓缓开启的刹那,寒风裹挟着尘封千年的气息扑面而来。百里弘毅站在臧海身后,目光凝重地望着那道幽深的裂隙。
“你真要进去?”他低声问。
臧海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坚定如铁:“鬼玺的秘密,藏得太久。若不揭开,我们永远无法真正掌控局势。”
百里弘毅沉默片刻,终是点头:“我陪你。”
两人迈步踏入玄门,石门在他们身后悄然合拢,仿佛将过往的一切都掩埋其中。
数日后,京城朝堂风云再起。
平津侯虽因天象示警被迫交出部分权柄,但其势力盘根错节,依旧牢牢把控军政大权。百里弘毅深知,仅凭一场天象之辩尚不足以撼动其根基。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他身披素袍,缓步行于朱雀大街之上,神情淡然,却每一步都踏得极稳。街边商贩吆喝声、马蹄踏地声混杂一处,而他的思绪早已飞至城南一座幽静别院之中——那里,是他与几位朝中老臣密议之所。
夜幕低垂,烛火摇曳。
百里弘毅端坐席上,对面坐着三位年逾花甲的老臣:礼部尚书柳元章、兵部侍郎周敬之、大理寺卿沈怀远。三人皆为朝廷旧臣,德高望重,却因不附权贵而被边缘多年。
“诸位大人。”百里弘毅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当今朝局,已非太平盛世可比。平津侯权倾一时,若任其坐大,国本动摇,百姓亦将受其祸。”
柳元章轻叹一声:“百里大人所言极是,只是……我们该如何应对?”
百里弘毅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卷密信,缓缓展开:“这是曹静贤昔日贪墨之证,还有平津侯与其暗通书信的副本。若能将其呈于圣前,并联合朝中正直之士共举弹劾,或许能逼其退让。”
周敬之皱眉道:“此计虽好,但平津侯党羽遍布朝野,若贸然行事,恐遭反噬。”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稳妥的方式。”百里弘毅语气平稳,“先以私会形式联络更多有识之士,逐步形成联盟之势。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发难。”
沈怀远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此事风险不小,但我愿意参与。”
其余二人对视一眼,也相继颔首。
百里弘毅拱手一礼:“多谢诸位大人鼎力相助。”
会议结束,众人分批离去,以免引起注意。百里弘毅则独自留至最后,目光落在密室墙角处一道模糊的刻痕上。那是一串古老的符号,隐约与他在古籍中见过的某些星图相似。
他伸手轻抚,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这符号,是否也与鬼玺有关?
翌日清晨,臧海回到京城,带来一则重要消息。
“玄门之下,确有机关阵法,且玉佩正是启动之钥。”他坐在百里弘毅书房内,将一路所见详述一遍,“不过,鬼玺并未完全解封。似乎还需要某种特定的仪式或条件。”
百里弘毅听后神色凝重:“看来,赵秉文当年并未真正掌握鬼玺之力。”
臧海点头:“不仅如此,母亲的信中还提到‘九曜星锁’。我怀疑,那是钦天监为了防止鬼玺落入他人之手而设下的最后一道防线。”
百里弘毅沉思良久,忽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双管齐下。一方面继续调查鬼玺之事,另一方面,则需尽快削弱平津侯的势力。”
臧海挑眉:“你的意思是?”
“我要你用机关术伪造一份证据。”百里弘毅语气坚定,“内容必须足够震撼,足以动摇平津侯在军中的威信。”
臧海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对方意图:“你想让他失去军心?”
“不错。”百里弘毅眼中闪过一抹锋芒,“一旦军心动摇,朝中那些观望的大臣便会有所动作。届时,我们便可顺势而为。”
臧海沉吟片刻,道:“我可以试试。但需要时间潜入平津侯府,找到合适的模板。”
“我会安排。”百里弘毅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这场棋局,已经开始了。”
接下来数日,臧海频繁出入京城各处机密之地,暗中观察平津侯府的守卫布防。他利用机关术制造了一种特殊的干扰器,可在夜间短暂扰乱守卫的视听,为自己争取潜入的机会。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成功潜入平津侯书房,迅速翻阅案卷,找到了几份关键文书。正当他准备复制时,眼角余光瞥见书架一角,一本封面斑驳的古籍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取下翻阅,发现竟是关于奇门遁甲的典籍,书中夹着一张泛黄的纸页,上面画着一幅奇特的星图,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
“九曜归位,天命重启。”
臧海心头一震,立刻意识到这可能与母亲信中提及的内容有关。他将纸页小心收起,随后完成伪造文书的任务,悄然离开书房。
次日清晨,百里弘毅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附带了一份由“内部人士”提供的文书副本,揭露了平津侯私自调动边军、意图谋反的“证据”。
这份文书一经传出,朝野震动。几位原本态度暧昧的大臣纷纷站队,联名上奏,要求彻查此事。更有御史台官员连夜起草弹劾奏章,准备在早朝时呈递。
而与此同时,百里弘毅也在朝中密会了几位关键人物,包括户部尚书、刑部左侍郎等人。他们在一间隐秘的密室中再次召开会议,进一步统一意见。
密室墙上,那道古老的符号在烛光映照下,隐隐泛着幽光。百里弘毅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它,心中已有决断。
会议结束后,百里弘毅与臧海再度相会。
“进展顺利。”百里弘毅道,“但还不够。”
臧海将那份神秘纸页递给对方:“我在平津侯书房发现了这个。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关键。”
百里弘毅接过,目光落在星图上,眉头微蹙:“这星图……与鬼玺有关?”
臧海点头:“我怀疑,它指向的是某个尚未被发现的地点,可能是鬼玺最初封印的地方。”
百里弘毅沉吟片刻,抬头看他:“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臧海微微一笑:“那就走吧。”
话音刚落,窗外忽有一片落叶飘落,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叶脉清晰可见,边缘微卷,仿佛曾被烈焰灼烧过一般。
百里弘毅望着那片叶子,眉头轻轻一挑。
臧海也随之驻足,眼神微凝。
屋外,风起云涌,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缓缓抬手,指尖触碰到窗棂的一瞬,叶脉上的某条纹路竟微微亮起一丝红光。
百里弘毅猛地回头,低声道:“有人跟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