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透,洛阳城头残雾未散。百里弘毅与臧海策马疾行,衣袂翻飞间已入城门。昨夜地宫一役虽脱险而出,然玉佩重现、九曜坛之谜浮现,令二人皆知前路未平。
“长安需快马加鞭三日方至。”百里弘毅勒缰驻马于街角,回首望向臧海,“你父亲若真知情,或许能解鬼玺之厄。”
臧海垂眸,掌心轻抚怀中玉佩,铜芯微凉,却似有余温自记忆深处渗出。“他从未提过机关术与我血脉相连之事……但如今看来,那些童年的机关游戏,或许并非巧合。”
话音未落,忽闻街巷尽头传来骚动,人群奔走呼号,神色惊惶。一队官兵持刀驱赶百姓,高声喝道:“速归家中,不得外出!赵大人将启鬼玺之力,洛阳安危,尽系今朝!”
百里弘毅眉峰骤蹙,翻身下马,拦住一名仓皇逃窜的妇人:“发生何事?”
妇人面色惨白,颤声道:“赵秉文说……说若不交出那名擅机关之人,便让整座城池陪葬!”
臧海心头一震,正欲再问,远处钟楼忽鸣,一声长响划破清晨宁静。紧接着,数名黑衣人跃上屋檐,手中抛出数十纸鸢,其上墨字赫然——“时辰一到,鬼玺焚城”。
“他竟敢以全城性命相胁!”百里弘毅怒目而视,转首看向臧海,“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臧海沉默片刻,终是点头:“他在等我。”
两人循着钟声而去,直抵洛阳府衙。门前铁甲森列,杀气凛然。赵秉文立于阶上,身披玄袍,目光冷厉如刀。
“臧少主,别来无恙?”他缓步走下台阶,语带讥讽,“昨日一败,今日可愿束手就擒?”
臧海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如水:“你要什么?”
赵秉文嘴角微扬,抬手指向天际:“鬼玺之力,非人力可挡。你若肯献出玉佩,助我开启九曜坛之门,我便保全洛阳百姓性命。”
百里弘毅冷笑:“你怎知他不会反悔?”
“因为我已布下阵局。”赵秉文缓缓摊开手掌,一枚暗红符咒浮现其中,“此乃‘九幽引魂咒’,一旦启动,洛阳地下气脉将被逆转,百川倒流,万民覆灭。”
臧海眉头紧锁,心跳如擂鼓。他知赵秉文言出必行,更知这等机关术若落入此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给我一个时辰。”他终是开口。
赵秉文笑意加深:“半个时辰,不多不少。”
话音落下,他挥手示意属下退去,唯留一人守在门前,监视二人举动。
待众人离去,百里弘毅低声问道:“你当真要答应他?”
臧海摇头,目光坚定:“我自有计。”
他取出玉佩,指尖轻触铜芯,齿轮微微转动,竟发出一丝低鸣。百里弘毅见状,亦俯身细看:“此物既能与鬼玺共鸣,或许可设法扰乱其机关运作。”
“不错。”臧海低声道,“若能在赵秉文启动九曜坛之前破坏其核心结构,便可阻止灾难降临。”
“但如何潜入九曜坛?”百里弘毅皱眉,“赵秉文必已设下重重关卡。”
臧海凝视玉佩片刻,忽然想起古籍中一段话:“昔有双子,共守机关之密……若欲启钥,须得二心合一。”
他转头看向百里弘毅,眼中闪过一抹希望:“或许,只有我们二人联手,才能破解鬼玺真正之秘。”
百里弘毅会意,重重点头:“那就让我与你同赴九曜坛。”
“不可。”臧海却摇头,“你留在洛阳,牵制赵秉文,为我争取时间。”
“你疯了?”百里弘毅瞪眼,“他随时可能毁掉整座城!”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去。”臧海语气坚定,“若我在坛中设法破坏核心,你趁机夺回控制权,方可两全。”
百里弘毅沉默良久,终是咬牙应允:“好,我信你一次。”
臧海露出一丝浅笑,随即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晨曦之中。
百里弘毅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他低头看向手中短刃,刃面映出自己坚毅的脸庞。
“无论生死,我都不会让你独自承担。”
他低声喃喃,旋即迈步走向府衙深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与此同时,洛阳城外,一道身影悄然穿越林间小径,直奔北境群山而去。风拂过山岗,吹动衣袂,仿佛命运的帷幕正缓缓拉开。
“赵秉文,你的棋局,未必能困住我。”臧海握紧玉佩,眼神如炬。
山风猎猎,吹散最后一丝晨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