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寿宴那日,许凌作为顾府少夫人收到了入宫请柬。踏入巍峨宫墙,红墙黄瓦间宫娥往来穿梭,她的思绪却不由得飘回往昔——那个曾在许府与自己针锋相对的许芷涵,如今也在这深宫之中。
随着宴饮进入尾声,淑妃邀一众命妇游览御花园。行至九曲回廊处,许凌见前方梅树下,一个身着粗布宫装的宫女正踮脚清扫残花,清瘦的背影莫名熟悉。她脚步一顿,待那宫女转身,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滞。
“许……许姑娘。”许芷涵手中竹帚险些落地,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三年时光,宫墙磨去了她昔日的骄纵艳丽,眉眼间只剩谨小慎微的憔悴。
许凌抬手示意随从退远,轻声道:“这些年,你过得可好?”话音未落,许芷涵已扑通跪下,额头贴地:“从前是我猪油蒙了心,听信母亲谗言,害姑娘受了那么多委屈……”她哽咽着,肩膀剧烈颤抖,“如今在浣衣局每日洗衣到双手溃烂,才知自己错得离谱。”
许凌伸手欲扶,却见许芷涵袖中滑落半块破旧的金锁。那是当年许家老夫人赏给嫡女的生辰礼,她与许晴各得一块,而记忆中许芷涵的金锁,早在她被罚入宫时就被变卖。
“这是……”许凌拾起金锁,指尖抚过上面斑驳的刻痕。
“是前日在井边救了位小皇子,皇后娘娘赏的。”许芷涵垂眸,泪水滴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原以为此生再无颜面见许家人,如今……”她突然抓住许凌的裙裾,“求姑娘看在往日情分,转告父亲,我娘她在牢中已病得不成人形,我愿用这金锁换她半剂汤药……”
远处传来宫娥催促声,许凌望着手中残损的金锁,又看向眼前这个褪去锋芒、满心悲戚的女子,忽觉过往的恩怨都化作了一声叹息。她将金锁塞回许芷涵手中,从腕间褪下一支银镯:“明日我让兄长去牢里打点。这镯子你收着,换些细软傍身。”
许芷涵瞪大双眼,泪水决堤:“为什么……我那样害过你……”
“因为我们终究是血脉相连的姐妹。”许凌为她擦去泪水,目光望向宫墙外的晚霞,“往后若有难处,可让可靠之人送信到顾府。”
临别时,许芷涵攥着银镯,朝着许凌离去的方向久久跪拜。暮色渐浓,宫墙的影子越拉越长,那些曾经的阴谋算计、爱恨纠葛,都在这一刻消散在晚风里。许凌轻抚腰间玉佩,那是顾泽所赠,温润的触感提醒着她,前路虽有风雨,却也有值得守护的温暖与新生回到顾府,许凌将宫中所见之事告知顾泽。顾泽揽着她的肩,沉声道:“既应下了,明日我便让管家去牢中安排,寻个可靠的大夫给三房姨娘瞧瞧。”许凌靠在他肩头,心中满是感激,庆幸自己嫁得良人,事事都有他相护。
次日,许家大哥许恒也收到了许凌的口信。他长叹一声,对管家道:“再怎么说,三房也是许家的人,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病死在牢里。”于是,许家与顾府一同出手,不仅请了大夫诊治,还暗中疏通关系,让许芷涵母亲的狱中境况改善许多。
消息传到宫中,许芷涵跪在宫道上朝着许府的方向叩谢。她在浣衣局的日子依旧辛苦,但心中多了份希望。每当夜深人静,她便取出那支银镯,借着月光细细摩挲,想起许凌那句“血脉相连的姐妹”,眼眶就忍不住发热。她开始利用浣衣的间隙,偷偷帮其他宫娥修补衣物,积攒些银钱,盼着有朝一日能出宫,好好补偿曾经伤害过的人。
与此同时,许晴在接手城西绸缎庄后,更是干劲十足。她将绸缎庄与巧手坊进行整合,推出“前店后坊”的经营模式,顾客可以在店里挑选心仪的绸缎,再由绣娘根据需求定制绣品。为了吸引更多客源,她别出心裁地举办绣品展览,邀请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前来观赏。
展览当日,许凌和顾泽也前来捧场。看着妹妹在人群中自信地介绍绣品,许凌满心骄傲。顾泽笑着说:“许家有此等能干的妹妹,往后生意怕是要做到皇宫里去。”话音刚落,便见宫中的公公前来传旨,原来是淑妃娘娘看中了许晴的绣品,特地下旨让巧手坊定期为后宫供应绣品。
许家众人得知此事,无不欢欣鼓舞。大夫人拉着许晴的手,眼中含泪:“晴儿,你可真是给许家长脸了!”张姨娘也在一旁抹着眼泪,直说“好孩子,有出息”。而许芷涵从同宫的姐妹那里听说许家的喜事,更是又喜又愧,默默在心中许愿,等母亲病好,等自己出宫,一定要好好弥补许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家在许晴的打理下,生意蒸蒸日上;许凌和顾泽夫妻恩爱,将顾府经营得井井有条;许芷涵则在宫中盼着新生。曾经的许家,因内斗而风雨飘摇,如今却在岁月的沉淀中,渐渐愈合伤痕,迎来新的生机。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前行,那些过往的恩怨,终将化作滋养未来的养分,让许家的故事继续在岁月长河中,书写着温暖而动人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