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栖梧院,金桂飘香。顾欣斜倚在廊下的美人靠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脚尖,听着屋内母亲顾夫人与嬷嬷们商讨着什么。自从那日淑妃娘娘寿宴后,顾府上下喜气盈门,可她却莫名成了被“围攻”的对象。
“欣儿,你也老大不小了。”顾夫人终于结束谈话,走到廊下,目光落在女儿身上,“隔壁王府的小世子,年方十八,一表人才,我瞧着与你倒是般配……”
“母亲!”顾欣腾地站起身,发间的银铃清脆作响,“女儿还不想嫁人!您看许晴姐姐,一心扑在生意上,多自在!”
顾夫人轻叹一声,伸手将女儿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傻丫头,许晴是有自己的营生,可你……”话未说完,许凌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母亲又在给欣儿说亲啦?”
只见许凌提着食盒笑意盈盈地走来,身后跟着顾泽。顾欣像是见了救星,立刻扑过去:“嫂嫂!快帮我说说母亲!”
顾泽笑着摇头:“母亲也是为你好,不过这终身大事,确实急不得。”他接过许凌手中的食盒,打开竟是许晴绣庄新研制的桂花酥,“许晴让带来的,说是给欣儿解闷。”
顾欣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嘟囔道:“还是晴儿姐姐懂我。我才不要像那些贵女,整日困在后宅,学什么三从四德。我想出去闯荡,像嫂嫂一样帮着打理生意!”
顾夫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女孩子家,抛头露面终究不好……”
“母亲,如今世道不同了。”许凌在顾夫人身边坐下,轻声道,“欣儿自小聪慧,若能发挥所长,未必不能闯出一番天地。许晴的绣庄,不也经营得有声有色?”
顾泽也跟着点头:“是啊母亲,欣儿若有兴趣,明日便跟着我去商铺学学算账?”
顾欣眼睛一亮,满是期待地看向母亲。顾夫人看着女儿雀跃的模样,终是无奈地笑了:“罢了罢了,先依你。只是这婚事儿……”
“等女儿做出一番成绩,再谈婚论嫁也不迟!”顾欣狡黠一笑,转头抱住许凌的胳膊,“嫂嫂,你可得教我!”
此后的日子里,顾欣跟着顾泽出入商铺,跟着许凌学习管理账目。起初,她连算盘都拨不利索,账本上的数字看得头晕眼花,可骨子里的倔强劲儿上来,硬是咬着牙坚持。夜深人静时,她的房里总是亮着灯,时而传来算盘珠子碰撞的声响,时而响起低低的诵读声。
一日,顾欣正在账房核对收支,忽闻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城中有名的绸缎庄派人来刁难,质疑顾府商铺压价抢生意。顾欣深吸一口气,学着许凌平日的模样,镇定自若地走出去,据理力争。她条理清晰地分析市场行情,拿出顾府商铺的进货单据,说得对方哑口无言,灰溜溜地离开。
此事传到顾夫人耳中,她望着女儿忙碌的身影,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当顾欣再次拒绝母亲安排的相亲时,她只是笑着摇头:“罢了,我的女儿,自当由着她去闯。只是若遇着心仪之人,可别错过了。”
顾欣挽着母亲的胳膊,撒娇道:“知道啦!等我把顾府的生意做到京城第一,再风风光光地嫁人!”
秋日的阳光洒在顾府庭院,银杏叶随风飘落。顾欣站在回廊下,望着远处忙碌的商铺,心中满是憧憬。催婚的风波早已平息,属于她的精彩人生,才刚刚开始。隆冬时节,京城突传边境告急,城中武将纷纷整军备马。顾欣跟着顾泽去军马场查看粮草调配事宜,却在漫天飞雪中,遇见了那个让她心跳漏停的身影——身着玄甲的沈砚正骑着黑马疾驰而来,寒风吹起他的披风,眉眼间尽是凛冽英气。
“这位姑娘,此处危险,速速离开!”沈砚勒住缰绳,目光扫过顾欣单薄的身影。顾欣仰起头,正欲反驳自己并非柔弱闺秀,却见沈砚突然翻身下马,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裹住她:“下雪路滑,莫要着凉。”
这一幕恰好被前来寻顾欣的许凌撞见。许凌看着妹妹泛红的耳尖,心中了然。当晚回到顾府,她便拉着顾欣打趣:“今日那位沈将军,倒是个俊朗人物。”顾欣羞得钻进被子,闷声说:“嫂嫂莫要乱说!”
几日后,云阳郡主邵敏与林音在郊外相聚。
“邵敏拉着顾欣的手,“沈将军我曾听兄长提起过,是个有勇有谋的好儿郎。只是武将常年征战……”她话音未落,邵敏便接过话头:“若真心喜欢,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为了帮顾欣制造机会,林音与邵敏暗中“牵线”。林月如以许家绸缎庄要为将士缝制冬衣为由,邀请沈砚来商讨细节;许凌则在顾府设宴,特意叮嘱顾欣作陪。一来二去间,沈砚与顾欣越发熟悉,两人虽未明言心意,却都在彼此心中种下了情种。
一日,沈砚突然接到急令,需即刻奔赴前线。临行前,他冒雪来到顾府,将一个小巧的兵符递给顾欣:“此去凶险,但我定会平安归来。待战事结束,我便来向顾夫人提亲。”顾欣紧紧攥着兵符,眼中含泪点头:“我等你!”
沈砚离开后,顾欣整日魂不守舍。许凌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许晴教她刺绣,说是绣个平安符给沈砚;许凌则带着她继续打理生意,转移注意力。
数月后,边境传来捷报。当沈砚满身风尘却英姿不减地出现在顾府门前时,顾欣再也忍不住,飞奔着扑进他怀里。许凌与顾泽站在廊下,看着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相视而笑。她们知道,属于顾欣的幸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这份跨越战火的爱情,必将如同陈年美酒,愈发醇厚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