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聪，这道导数题你敢不敢和我赌？"
林小满将草稿纸拍在朱聪课桌上时，对方正在用自动铅笔在错题本上画力学示意图。阳光穿过他额前碎发，在镜片上折射出冷冽的光——这是南向晚转学来后第三次向他发起挑战。
"赌什么？"朱聪笔尖未停，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薄荷糖。
"输的人承包下周卫生区。"林小满故意晃了晃手中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封皮内侧贴着她手绘的皮卡丘贴纸，"当然，你要是怕了......"
"午休时间。"朱聪突然合上错题本，金属笔帽在桌面磕出清脆声响，"老规矩，天台见。"
林小满望着他起身时带起的校服衣角，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转学那天。教导主任说"朱聪是湘礼中学建校以来最年轻的省状元候选人"，而她在七班教室后排，看见那个永远坐在靠窗位置的少年，正在用圆规在草稿纸上画着复杂的抛物线。
天台上的风卷着桂花香。朱聪倚着栏杆，看林小满用三种不同颜色的荧光笔在题纸上标注重难点——这是她独有的解题习惯，像极了他小时候拆解机械表时的专注。
"你这步积分换元有问题。"朱聪突然俯身，指尖几乎要触到她腕间跳动的脉搏。林小满闻到他校服上淡淡的雪松味，看着他用红笔在自己写的"∫"符号上画了个叉，"这里应该用分部积分法。"
"谁说的？"林小满不服气地踮脚，发梢扫过他下颌，"我用参数方程也能解。"
两人的呼吸在秋日的阳光里交缠。朱聪突然笑了，这是林小满转学以来第一次见他露出表情——像冰川裂开一道缝，透出底下流淌的温泉。
"随你。"他退后半步，将红笔插进校服口袋，"但结果不对的话，记得买奶茶。"
林小满望着他转身时被风吹起的后颈碎发，突然发现他后颈有颗极小的痣，像落在雪地里的墨点。这个发现让她心跳加速，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
当天傍晚的数学竞赛公示栏前，林小满盯着榜单上并列第一的名字，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朱聪递来一杯珍珠奶茶，杯壁凝结的水珠在夕阳下闪着光："草莓味，去冰。"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林小满接过奶茶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长期握笔留下的痕迹。
朱聪低头看她，镜片后的眼睛像藏着银河："上次你在便利店盯着草莓奶昔看了三分钟。"
林小满突然想起上周体育课，她蹲在操场边系鞋带时，朱聪恰好从旁边经过，明明可以绕路却特意放慢脚步。当时她以为是错觉，现在才发现，这个表面冷漠的学霸，其实一直在默默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林小满在课桌抽屉里摸到一张便签纸，上面是朱聪工整的字迹："下次赌物理实验报告，敢吗？"
她望向教室前排，朱聪正在整理错题本，台灯的光晕勾勒出他挺直的脊背。林小满突然笑了，在便签纸背面画了只举着实验仪器的皮卡丘，趁收作业时塞进他书包夹层。
窗外的桂花香更浓了。林小满翻开《量子力学导论》，发现书里夹着一片银杏叶，叶脉间隐约可见铅笔写的公式——那是朱聪昨天在图书馆借走她的书时偷偷留下的。
原来学霸的心动，是用公式写成的情书。林小满摸着银杏叶上淡淡的凹痕，突然觉得，这个总是板着脸的少年，或许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用最隐秘的方式，将心意藏进知识的褶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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