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科技节的筹备室里，林小满正对着一堆齿轮零件发愁。她手里的机械臂模型卡在第三关节，无论怎么调试，皮卡丘的"爪子"都没法准确夹起橡皮——这是她和朱聪组队参加"智能解题助手"项目的核心装置。
"齿轮间距0.3毫米。"朱聪忽然从身后递来游标卡尺，指尖擦过她手腕时带起细微的电流。林小满闻到他校服上新增的淡淡松香，看见他另一只手握着的草稿纸，上面画着改良版的机械臂结构图，关节处特意标了"皮卡丘爪型弧度"的注释。
"你怎么知道我卡在这里？"林小满接过卡尺时，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比上次递奶茶时更暖些。
朱聪没回答，只是蹲下身调整齿轮轴。林小满看见他后颈的墨点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忽然想起昨天在他错题本里翻到的那张泛黄论文——是她初三时发表的《简易机械臂动力学分析》，纸角用铅笔写着"思路清奇，可优化第三定律应用"。
"原来你早就看过我的论文。"林小满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
朱聪的指尖猛地顿住。齿轮在他掌心转动，发出细碎的响："全国青少年科技创新大赛那年，你在台上说'机械臂要像朋友一样懂人心'。"他忽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映着台灯的光，"后来我在省图书馆找到你的论文，发现你画的示意图里，每个齿轮都带着小笑脸。"
林小满的脸瞬间发烫。她想起那年比赛，台下坐着的穿白衬衫少年，正是如今蹲在她面前调试机械臂的朱聪。原来早在相遇之前，他们就已经在知识的战场上打过照面——他是她仰望的解题天才，而她是他笔记里的"思路清奇者"。
"所以你转学来湘礼，是因为......"朱聪忽然停住，喉结滚动着没说完后半句。但林小满看懂了他眼底的疑问——那个总在物理竞赛榜单一骑绝尘的少女，为何突然转学到他的班级，又为何总在课间捧着《量子力学》坐在他后排？
"因为你的解题手稿。"林小满忽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笔记本，封皮贴着她初二时剪下来的报纸——上面是朱聪参加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时的解题草稿，"你用三种方法解那道电磁感应题，其中第二种方法画的辅助线......像只展翅的鸟。"
朱聪盯着她笔记本上的剪报，忽然笑了。这次的笑比上次更暖，唇角扬起的弧度让林小满想起春天融化的雪水："我记得那道题，监考老师说我在草稿纸上画鸟，要扣卷面分。"他忽然伸手，指尖划过她笔记本上的辅助线临摹，"但你却看出那是鸟。"
筹备室的挂钟敲了七下。林小满这才发现，两人蹲在零件堆里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小时。她想站起来，却因腿麻踉跄了一下，撞进朱聪怀里——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松香，比任何香水都更让人心安。
"小心。"朱聪伸手扶住她的腰，掌心隔着校服布料传来灼热的温度。林小满看见他耳尖渐渐变红，镜片后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她的脸，"明天展示前，再调试三次。齿轮......"他忽然松开手，转身去拿工具箱，"齿轮间距我标在图纸上了，你按这个调。"
林小满望着他微驼的背影，忽然发现他校服后襟沾了片齿轮油——像极了她笔记本上那只展翅的鸟。她低头看手中的图纸，发现右下角画着个迷你皮卡丘，正举着齿轮给另一个戴眼镜的小人看——那是朱聪偷偷画的。
深夜的教室只剩下林小满的台灯亮着。她对着机械臂模型调试时，忽然发现第四关节里卡着张便签纸，上面是朱聪的字迹："齿轮需要磨合，就像解题需要试错。但有些答案，从第一次看见就知道是对的。"
便签纸背面画着只戴眼镜的企鹅，正把一颗齿轮递给戴蝴蝶结的皮卡丘。林小满忽然想起今天在筹备室，朱聪说"机械臂要像朋友一样懂人心"——原来他早就把这句话记在心里，甚至在设计装置时，偷偷把她的喜好嵌进了每个齿轮的缝隙里。
窗外的月亮爬上教学楼顶。林小满摸着便签纸上的铅笔凹痕，忽然觉得，学霸的情书从来不是直白的告白，而是把心意藏进公式里，把惦记嵌进齿轮间，让你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忽然读懂那些藏在理性背后的温柔。
她掏出荧光笔，在便签纸边缘画了个齿轮圈住两只小动物，塞进朱聪留在筹备室的工具箱。明天就是科技节展示，她忽然期待起那个会自动解题的机械臂——不是因为它能拿奖，而是因为每个齿轮转动时，都带着两个人藏在细节里的、未说出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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