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漪房的密谋很快有了动静。几日后,宫中忽然传出流言,说雁嫔沈落雁在御膳房的汤羹里下毒,想要谋害皇后与皇子。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甚至有人说亲眼看到沈落雁的侍女在汤羹里加了“东西”。
消息传到瑶光殿,青黛气得浑身发抖:“娘娘!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我们什么时候去过御膳房!”
沈落雁正在修剪花枝,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意料之中。皇后急了,手段也越发拙劣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娘娘还笑得出来!”青黛急得团团转,“现在宫里人人都在说您的坏话,连朝臣都知道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人上奏弹劾您呢!”
沈落雁放下剪刀,用丝帕擦了擦手:“慌什么?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她们想让我乱了阵脚,我偏不如她们意。”她看向青黛,“你去御膳房一趟,悄悄打听一下,今日给椒房殿送的汤羹是谁经手的,有没有什么异常。记住,一定要小心,别被人发现。”
青黛虽然担心,还是听话地去了。沈落雁则坐在窗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飞速思考着对策。这场仗,她必须赢。
没过多久,青黛匆匆回来,脸色苍白:“娘娘,奴婢打听了,今日给椒房殿送汤羹的是御膳房的李管事,听说他是……是皇后娘娘的远房亲戚!而且奴婢还听说,刚才李管事已经在太后面前哭诉,说亲眼看到……看到奴婢在汤羹里下毒!”
“果然是她安排的。”沈落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皇后是铁了心要置我于死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青黛带着哭腔问道。
“别担心,我早有准备。”沈落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干枯的花草,“这是我之前让你从御膳房的垃圾里捡来的,里面有一味叫‘断魂草’的毒草,虽然被处理过,但仔细辨认还是能认出来。而这味毒草,恰好是皇后娘娘的母家那边常用的草药,寻常宫中是不会有的。”
青黛眼睛一亮:“娘娘您是说……”
“没错。”沈落雁合上锦盒,“这就是我们的证据。走,随我去椒房殿,有些账,该算算了。”
此时的椒房殿内,窦漪房正坐在榻上,脸色苍白,捂着心口咳嗽,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刘恒坐在她身边,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太医院的院判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院判,皇后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中了毒?”刘恒沉声问道。
院判战战兢兢地回禀:“回陛下,皇后娘娘脉象紊乱,确实像是中了毒,但……但毒性不深,应该是及时发现,没有大碍,只要好好调养几日便无大碍。”
“那就好。”刘恒松了口气,随即眼神一厉,“查!给朕彻底查清楚,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宫中下毒谋害皇后!”
“陛下,臣妾知道是谁!”窦漪房虚弱地开口,眼泪汪汪地看着刘恒,“刚才御膳房的李管事来报,说……说看到雁嫔妹妹的侍女青黛在给臣妾送的汤羹里下毒……臣妾不敢相信,可……可证据确凿……”
刘恒心中一沉,他不愿相信沈落雁会做出这种事,可窦漪房言之凿凿,还有人证,让他不得不怀疑。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雁嫔娘娘求见。”
窦漪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上却虚弱地说:“妹妹怎么来了?是不是听说臣妾病了,特意来看臣妾?”
刘恒看向殿门口,只见沈落雁从容地走了进来,神色平静,没有丝毫慌乱。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沈落雁行礼问安,语气淡然。
“你还有脸来!”窦漪房猛地坐起来,指着沈落雁怒斥,“沈落雁,你为什么要毒害本宫?本宫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沈落雁没有理会窦漪房的怒斥,只是看向刘恒:“陛下,臣妾听说有人指控臣妾指使侍女下毒谋害皇后娘娘,不知是否属实?”
刘恒看着她平静的眼眸,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御膳房的李管事说,亲眼看到青黛在汤羹里下毒,你有何解释?”
“臣妾无话解释。”沈落雁淡淡道,“因为臣妾根本没有做过。”她看向跪在地上的李管事,“李管事说看到青黛下毒,不知是在何时何地看到的?当时还有其他人在场吗?青黛下毒用的毒药又是什么?”
李管事被问得一愣,眼神闪烁:“我……我就是看到了!就在御膳房门口,当时……当时没有其他人在场!至于毒药……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毒药!”
“哦?没有其他人在场?”沈落雁冷笑一声,“那可真是巧了。李管事,你敢对天发誓,你说的都是实话吗?若有半句谎言,甘受天打雷劈?”
李管事被沈落雁的气势吓得后退一步,眼神慌乱,不敢说话。
沈落雁不再看他,转而对刘恒说:“陛下,臣妾这里有一样东西,或许能证明臣妾的清白。”她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刘恒,“陛下请看,这是臣妾在御膳房的垃圾里发现的断魂草,这种毒草毒性猛烈,寻常宫中不会有,而据臣妾所知,皇后娘娘的母家那边常用这种毒草来毒杀害虫。而且臣妾已经打听清楚,这位李管事是皇后娘娘的远房亲戚,今日给椒房殿送汤羹的也是他。”
刘恒打开锦盒,看到里面的断魂草,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向李管事,眼神锐利如刀:“李管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李管事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不是奴婢说的!是……是皇后娘娘让奴婢这么说的!奴婢也是被逼的!”
窦漪房脸色惨白,厉声喝道:“你胡说!本宫什么时候让你这么说了!你这个狗奴才,竟敢污蔑本宫!”
“皇后娘娘,事到如今,您就别再狡辩了。”沈落雁看着窦漪房,语气冰冷,“您因为嫉妒臣妾得到陛下宠爱,便屡次设计陷害臣妾,先是送有毒的糕点,后又散播谣言,如今更是不惜用下毒的手段来污蔑臣妾,您的心思也太歹毒了!”
刘恒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了。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敬重的皇后,竟然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他看向窦漪房,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窦漪房看着刘恒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彻底败露了,她瘫坐在榻上,泪水直流:“陛下,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太爱您了,太害怕失去您了……”
“爱朕?”刘恒冷笑,“爱朕就要用这种恶毒的手段陷害朕心爱的人?窦漪房,你太让朕失望了!”他站起身,声音威严,“从今日起,皇后禁足椒房殿,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殿门半步!李管事诬陷妃嫔,杖责五十,贬为庶民,逐出皇宫!”
“陛下!”窦漪房哭喊着,想要挽留,可刘恒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椒房殿。
沈落雁看着窦漪房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唏嘘。这场后宫争斗,终究是没有赢家。
刘恒走出椒房殿,见沈落雁跟在身后,停下脚步,握住她的手:“落雁,让你受委屈了。”
沈落雁摇摇头:“臣妾没事,只要陛下相信臣妾就好。”
刘恒看着她眼中的坚韧和聪慧,心中更加愧疚和怜惜。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朕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夕阳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沈落雁靠在刘恒怀里,心中一片安宁。她知道,这场风波虽然过去,但后宫之路依旧漫长。可只要有刘恒在身边,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而椒房殿内,窦漪房看着紧闭的殿门,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不甘。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可她并不甘心,她相信,只要自己还在皇后的位置上,就还有机会。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