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后的第十五天，张成在湖光园小区找到了突破口。
78岁的刘老太颤巍巍地打开门，看到他手里的王萌萌照片时，突然老泪纵横：“那姑娘死得冤啊……我当时就坐在她后面，亲眼看到那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摸她的腰……”
这和他在卷宗里发现的那句话对上了。张成扶着老人坐下，递过温水：“您为什么当时没告诉警察？”
“我怕啊。”老太抹着眼泪，“那男人下车时瞪我，说敢多嘴就让我好看。我儿子当时在外地打工，我一个老太太……”
张成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他调出手机里的监控截图：“您看，是这个人吗？”
老太眯着眼睛看了半天，重重点头：“就是他！每周三都坐这班车，总盯着年轻姑娘看！”
从老太太家出来，张成立刻联系技术队：“查45路公交每周三的乘客记录，重点排查穿黑夹克的中年男性，特征是……”
话没说完，手机突然收到李诗情的电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张队！肖鹤云说他在循环里看到陶映红了！她怀里有炸弹，还有王兴德……他们是夫妻！”
这个消息像惊雷在张成脑中炸开。他立刻调阅陶映红和王兴德的婚姻登记记录——果然，两人是夫妻，五年前王萌萌死后不久就办理了离婚手续，但一直秘密来往。
“他们不是随机作案。”张成对着电话说，“他们是为了给女儿复仇。”
挂了电话，他驱车前往公交公司。在档案室翻了三天，终于找到五年前6月15日的监控备份——画面虽然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王萌萌在车厢里挣扎的身影，以及那个黑夹克男人不轨的动作。而当时的司机，竟然在女孩拍打车门求救时，故意锁死了车门。
“这个监控为什么当时没交出来？”张成把录像带拍在经理桌上，眼底的红血丝吓人。
经理脸色惨白：“是……是当时的安保主管说硬盘损坏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张成没再追究，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黑夹克男人。根据乘车记录，男人叫何建明，在一家建筑公司上班，住址就在45路公交沿线的小区。
抓捕何建明的时候，他正在家里看色情录像。面对铁证，他起初还想狡辩，直到张成拿出监控录像，他才瘫软在地，断断续续地承认了五年前骚扰王萌萌的事实，甚至还交代了自己多次在公交车上作案的经历。
“我以为她就是吓吓我……”何建明的声音颤抖，“谁知道她会跳车……”
张成一拳砸在审讯室的墙上，指关节渗出血迹。如果五年前有人肯认真对待这个女孩的求救，如果公交公司没有隐瞒监控，如果警方没有敷衍结案，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爆炸，林砚是不是就不会死？
走出审讯室时，小李递过来一份报告：“张队，李诗情和肖鹤云又经历了一次循环，他们说……这次嫂子把真相告诉了陶映红，炸弹没炸。”
张成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抬头看向天空，夕阳正缓缓落下，染红了半边天。他想起林砚最喜欢这样的晚霞，说像她画里的调色盘。
“通知技术队，把何建明的供词和监控录像整理好，送到看守所给陶映红和王兴德看。”张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还有，准备一份结案报告，我要亲自送到局里。”
他不知道循环是否真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份迟来的真相能否改变什么。但他必须做下去，为了王萌萌不白死，更为了那个可能还困在时间缝隙里的爱人。
回到空无一人的家时，张成习惯性地喊了声“我回来了”，却只听到回声。客厅的画架上还放着林砚没画完的速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公园，她总说要补画完送给自己。
他走到画架前，拿起画笔，笨拙地在空白处添上两个牵手的人影。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画纸上，仿佛有细碎的星光在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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