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重启的晨光

第四章：重启的晨光

爆炸后的第三十天，张成在办公室整理完最后一份卷宗，准备去看守所给陶映红和王兴德做最后的笔录。

小李突然冲进来，手里拿着手机，声音激动得发颤：“张队！您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来自45路公交车的车载摄像头。画面显示今天早上8点45分，公交车平稳地行驶在青溪公园路段，李诗情和肖鹤云坐在前排，而靠窗的位置上，一个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正低头画着什么，侧脸在阳光下柔和得不像话。

是林砚。

张成的呼吸瞬间停滞，他一把抢过手机，手指放大画面——女人的发梢卷度，握笔的姿势，甚至嘴角那颗小小的痣，都和他记忆里的林砚一模一样。

“这是……今天的监控？”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技术科刚传过来的！”小李点头，“他们说今天早上的45路公交没有爆炸，李诗情和肖鹤云说，最后一次循环里，嫂子说服了陶映红，王兴德主动交出了炸弹，所有人都没事！”

张成冲出办公室，开车疯了一样往45路公交的终点站赶。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见到她，立刻见到她。

终点站的站台前，45路公交车刚刚停靠。乘客陆续下车，张成的目光死死盯着车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处时，他突然停下脚步，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林砚正低头和李诗情说着什么，手里拎着帆布包，画筒斜挎在肩上，和他记忆里最后见到的样子分毫不差。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他的方向看来，眼神先是惊讶，随即化作难以置信的狂喜。

“张成！”她喊着他的名字，朝他跑来，风衣的裙摆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张成张开双臂，将扑进怀里的人紧紧抱住，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闻到她发间熟悉的栀子花香，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落在颈窝，这一切都真实得不像真的。

“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声音哽咽，肩膀剧烈颤抖。

林砚回抱住他，眼泪打湿了他的警服：“我回来了，张成，我回来了。”她抬起头，指尖轻轻抚摸他下巴上的胡茬，“你瘦了好多，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吃了，吃了你做的糖醋排骨。”张成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保温桶我还留着，以后每天都要你给我装便当。”

李诗情和肖鹤云站在不远处，看着相拥的两人，悄悄退开了。阳光穿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无数跳跃的音符。

张成牵着林砚的手往家走，路过街角的花店时，他停下来买了一束向日葵——那是她最喜欢的花，说像永远朝着光的小太阳。

“我有好多事要告诉你。”林砚叽叽喳喳地说，“循环里的李诗情超勇敢，肖鹤云画的分镜超棒，还有王萌萌……她真的很可怜……”

“我都知道。”张成握紧她的手，“我查到了，何建明被抓了，陶映红他们……也得到了该有的结局。”

林砚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眼里闪着泪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张成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回来就好。”

回到家，林砚第一件事就是冲到画架前，看着上面那两个牵手的人影，突然红了眼眶：“你画的？”

“嗯，不太像。”张成有些不好意思，“等你教我。”

林砚笑着拿起画笔，在旁边添上一朵小小的向日葵：“这样就完美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客厅，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张成看着林砚认真画画的侧脸，突然明白，所谓循环，或许从来不是为了改变过去，而是为了让活着的人明白——珍惜眼前人，永远都不晚。

厨房里传来水壶烧开的声音，像极了林砚每次等他回家时的动静。张成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

“欢迎回家。”他说。

“我回来了。”她回答。

窗外的晨光正好，一切都像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醒来，温暖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