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后,仙魔两界早已不复当年的剑拔弩张。融灵阵里,天界的灵米与魔族的幽冥果长得极好;忘川河畔,仙童与魔童一起采摘曼殊沙华,笑声回荡在奈何桥上空。
鎏华坐在玄火殿的廊下,看着润玉教小皇子画水纹符咒。孩子眉眼像她,性子却随润玉,安静时总爱捧着书卷,笑起来时,眼角会露出小小的龙角。
“母后,父王画的水纹,没有您的火焰好看。”小皇子扑进鎏华怀里,手里拿着张画歪的符咒。
鎏华捏了捏他的脸颊:“就你嘴甜。”她看向缓步走来的润玉,他鬓角已染上风霜,眼神却依旧温润如昔。
这些年,他辞去天界的帝位,与她一同执掌魔界,将仙魔律法修订得愈发完善。有人说他“为美色弃江山”,他却只笑:“江山不及你眉间一缕焰。”
润玉在她身边坐下,递过一盏温热的灵茶:“今日西境来报,那里的仙魔村落,又添了百户人家。”
鎏华接过茶盏,指尖与他相触,魔焰与龙气轻轻缠绕:“还记得当年在忘川,你说要议和时,我还以为你在骗我。”
“那时确有私心。”润玉握住她的手,眼中带着笑意,“初见你时,便觉得这世间,竟有如此炽烈的灵魂,像暗夜里的光,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鎏华笑了,将头靠在他肩上。玄火殿的幽冥火映着天边的月华,温柔得像一汪春水。她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魔族的爱,是焚尽一切的烈焰,若遇不到能与之共生的玉,便会灼伤自己。”
如今她信了,烈焰遇着温玉,不是熄灭,而是化作更持久的暖,在岁月里,燃成永不熄灭的光。
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光影在地上投下交错的水纹与火焰,像极了她与他的名字——鎏华与润玉,玄焰与清玉,本是殊途,却在爱里,走出了一条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