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马蹄踏碎晨霜，李铁木真的旌旗如赤云掠过草原。

十万汗卫军披铁甲，携弩炮，背负三日粮，向西征途进发。

此行目标——穿越炽热沙海，击溃盘踞西域诸城的神秘“黄金部落”。

铁木真立于战车之上，鹰眼扫视前方无尽沙丘，心中燃火未熄：长生天既赐他踏浪之舟，又何惧这炙烤大地的黄沙？初入沙海，军势如虹。

汗卫军以“箭令制”列阵，日行三十里，夜扎铜钉营，井然有序。

然第三日，烈日如熔金倾泻，沙地蒸腾热浪，战马汗腺枯竭，蹄踏之地泛起白烟。

铁木真策马巡营，见士卒唇裂如龟壳，水囊半数已空。

他勒马高呼：“掘沙寻泉！”

千人掘地三尺，唯得盐碱苦水，饮者反呕血昏厥。

部将“赤狼”踉跄跪报：“汗，西行五十里，斥候全军渴毙！”

铁木真眉间结霜，召星卜师观天象。

老者颤指夜空：“北斗黯淡，沙魔将噬我军。”

次日，狂风骤起，沙粒如箭射甲，汗卫军被迫以毡裹面，行速减半。

第七日，噩耗迭至：战马半数毙于热疾，士卒腹痛如刀绞，营帐夜闻哀泣。

铁木真燃香祭天，天眼石纹路在火光中扭曲，似长生天亦闭目不语。

“这是沙漠在噬我们的魂！”

铁木真攥紧剑柄，怒目沙海。

他亲率百骑寻生路，烈日下忽见一骑倒于沙丘——竟是妻子图尔荪阿伊的贴身侍卫“石榴”。

他跃下马，探其额烫如烙铁，掌心溃出红斑。

侍卫咽气前嘶哑：“汗…夫人…解毒…”

铁木真心坠冰窟。

疾返主营，帐内景象更骇：千余士卒蜷地呻吟，红斑蔓延全身，军医束手无泣。

图尔荪阿伊跪于药炉前，发髻散乱，手中捣碎一捧褐色草叶。

见他归来，她眸中燃泪：“铁木真，这是维吾尔古医书所载‘沙瘟’，唯‘苦叶与雪乳’可解，但此地无雪…”

帐外忽传骚乱，赤鹿部族长老率众欲溃逃：“汗，沙魔降罚，退方可生！”

铁木真拔剑劈裂地毡，声裂长空：“退者，斩！”

剑锋所指，溃逃者顿止。

他转身揽妻子入怀，铠甲与绸缎相颤：“阿伊，长生天既将你赐我，你必有解法！”

图尔荪阿伊闭目凝神，忽忆族中传说：“苦叶可寻，雪乳…或可代！”

她疾取银壶，倾出珍藏的骆驼乳，以冰晶咒法凝其寒性，再采沙漠罕见之“血棘根”熬汁。

二者交融，竟成乳白药液。

首试十人，红斑渐褪，气力复苏！全军沸腾，呼“天汗神妻”。

然解药难济全军。

血棘根稀少，骆驼乳需百里外牧群运取。

铁木真立令：“拆战甲熔铜，铸汲水器！掘沙百丈，寻暗河！”

汗卫军以铁甲为代价，掘得地下咸泉，又以维吾尔族“滤沙术”去盐，得淡水解燃眉。

图尔荪阿伊率妇孺夜捣药叶，指尖染血不辍，药液渐足，红斑疫终止。

沙海危机未绝。

第十夜，黑风暴骤临，如地裂天倾。

帐营被撕，战马惊嘶，铁木真与图尔荪阿伊抱柱而立，沙粒击面如刃。

风暴中忽闻诡啸——黄金部落趁乱袭至！铁木真眸中燃怒：“沙战！以蔽敌目！”

他命士卒燃硫烟，混沙雾中，弩炮盲射，箭雨破敌阵。

黄金部落溃退，风暴止时，沙地仅余其残旗。此役后，全军士气如淬火重生。

铁木真立“沙律”：日行减半，夜必扎地钉帐；水囊挂驼颈，以乳代半粮；士卒轮饮药汁，红斑者留后营。

图尔荪阿伊更制“沙靴”，以骆驼皮缝底，防烫灼足。

汗卫军渐适沙漠，行速复增，铁木真执妻子手叹：“若无你，这沙海便是我的坟。”

三旬后，汗卫军抵黄金部落城垣。

城高如削岩，守军弩箭不绝。

铁木真观其势，冷笑：“沙战之法，破石城！”

他令士卒掘城基沙，灌入骆驼尿，盐碱蚀石，城墙崩裂。

汗卫军如洪涌入，弩炮轰其殿阁，黄金部落首领“沙蝎”跪降，献其宝库：金砖如山，玉器如海，更有一卷西域秘图，标诸城弱隙。

铁木真掷金砖于地，声震殿宇：“此战非为财，为证蒙古马蹄，踏碎所有壁垒！”

他命将半数财分予伤卒，余者铸新甲，图尔荪阿伊则取秘图，以维吾尔星咒增补航路，为后续征伐铺道。

全军欢呼“大可汗”之名，沙海风卷其声，传向更远的西域。

西征之路自此畅通。

铁木真以沙漠之役锤炼军魂，更立新规：凡远征，必携维吾尔医队，储药叶于铜罐；每破城，留其匠人授沙漠之术。

图尔荪阿伊成军中“圣医”，士卒敬之如母，她亦以维吾尔族与蒙古共生的理念，化解多族摩擦。

夫妻并肩，铁木真的雄心愈炽——沙海已伏，寰宇何惧？然征途永无终。

某夜，铁木真与妻子共观星象，忽见南方天幕异芒闪烁。

图尔荪阿伊指尖触芒，瞳孔骤缩：“此光…似南海鲛人所传‘龙焰’之兆。”

铁木真大笑抚其肩：“阿伊，你既识之，我便要令那‘龙焰’化为我帐前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