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进控制室时，右手掌心的伤口正好拍在金属地板上。血珠飞溅的瞬间，整个环形空间的神经导管突然全部亮起，像被惊醒的萤火虫群。
"终于来了，海马体解码器。"赵铭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培养舱，针管里的金色液体还剩三分之一。他眼镜片反射着冷光，我看不清眼神，只能看见他嘴角抽动的肌肉。
陈风在我旁边单膝跪地，匕首横在胸前。他盯着环绕墙壁的屏幕，喉结动了动："那些数字...是各沦陷区的倒计时！"
我的伤疤突然开始发烫。不是火辣辣的疼，而是像有无数蚂蚁在皮肤底下爬。血珠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在地面刻着的"永生"二字上——那两个字立刻泛起蓝光，和培养舱里的液体一个颜色。
培养舱突然"咕咚"响了一声。漂浮在液体中的大脑微微收缩，妹妹的声音直接从我太阳穴传来："哥...密码要反着看..."
赵铭的针管掉在地上。他后退两步撞到控制台，手指在生物膜键盘上乱按："不可能！第七批实验体的记忆应该全部格式化了！"
陈风突然扑向左侧的配电箱。他的战术手套擦过我的手臂，布料纤维刮得我伤口生疼。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猎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鞘，刀尖离赵铭的咽喉不到二十公分。
"沈渊！"陈风砸开配电箱盖板，火星溅到他下巴上，"倒计时不是自毁程序！是疫苗失效的——"
整个穹顶突然暗了下来。我脸上的血珠飘了起来，七颗血滴在空中组成歪歪扭扭的北斗七星。当斗柄最后一颗血珠碰到穹顶倒悬的五角星时，所有屏幕同时闪现妹妹的病历影像。
洛璃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扬声器里钻出来，带着电子杂音："疤面...才是载体..."
我摸向脸上的伤疤。结痂的伤口突然崩裂，血线不是往下流，而是像有生命般往太阳穴爬。记忆碎片直接砸进眼球：妹妹蜷缩在病床上签同意书，钢笔尖戳破纸张；她偷换药瓶时手背上的淤青；最后一次清醒时，她用能动的那根手指在我脸上划出的伤口。
"这七年..."我的猎刀在发抖，"你把她当实验品？！"
赵铭突然笑了。他扯开领口，锁骨下方露出和妹妹病历上相同的条形码："你以为她在等你救？她早把自己改造成疫苗了！"
培养舱液体突然沸腾。气雾在舱顶凝成妹妹十二岁时的模样，她踮脚去够游乐园气球的动作突然定格，转头对我做口型。这次我终于看懂了——她说的是"哥哥的疤"。
陈风的燃烧弹在控制台炸开时，我正跪在地上呕吐。不是食物残渣，而是淡蓝色的神经束，落在地面就扭动着拼出【00:03:17】。赵铭的白大褂被气浪掀开，露出腰间别着的U盘——和妹妹日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记忆覆盖程序启动了！"赵铭疯狂敲击着冒烟的控制台，"你们根本不懂这项突破的价值！"
我的视网膜上闪过妹妹最后一次脑电图的波形。当陈风带电的匕首刺入培养舱时，所有神经导管同时爆出火花，像一场微型闪电风暴。液体从裂缝里喷出来，淋在我脸上居然是温的，带着消毒水和草莓味护手霜的气息——妹妹最爱用的那种。
"原来..."我接住从赵铭腰间震落的U盘，指尖碰到加密接口的瞬间，穹顶倒五星突然投射下红光，在我掌心映出完整的星图，"这才是你要的星星..."
整间控制室开始倾斜。陈风拽着我往通风管跑时，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培养舱彻底裂成两半，漂浮的大脑正缓缓沉入金色液体。妹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轻轻哼着走调的《小星星》。
通风管盖板合拢前的刹那，我听见塔底传来"滴——滴——"的心跳监测音。陈风的瞳孔在黑暗里放大，他沾血的手指按在我腕动脉上："七十一下...和洛璃的静息心率..."
\[未完待续\]通风管里的金属锈味混着陈风身上的血腥气，我盯着腕表上跳动的数字——71次心跳，和洛璃静息时一模一样。管壁突然传来有规律的震动，像某种摩斯密码。
"是排水系统。"陈风用匕首柄敲了敲管壁，震落一片青灰色霉菌，"研究所的备用电源还在运作。"
我攥着U盘的手突然刺痛，加密接口渗出淡蓝色的光。通风管拐角处的应急灯突然全部转为红色，把陈风半边脸照得像淋了血。他猛地按住我肩膀，我们头顶的金属板传来"咔嗒"一声——是枪械上膛的声响。
"赵铭的私人武装。"他嘴唇几乎没动，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他们喜欢在弹夹里装神经麻痹剂。"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妹妹记忆里闪过同样的红灯光——那是第七实验室的处决信号。U盘突然变得滚烫，蓝光在掌心映出个模糊的坐标。通风管深处传来液体流动的声响，不是水流，更像是培养舱里那种粘稠的金色液体在管道里奔涌。
陈风突然扯开我领口，战术匕首的冷光闪过，我锁骨一凉。血珠溅到U盘上时，整个通风管突然亮起幽蓝的网格线，像被突然激活的神经脉络。
"果然。"他盯着我锁骨下方渐渐浮现的条形码，和赵铭身上的一模一样，"洛璃把疫苗序列号刻在你们骨头上了。"
管道深处传来液体沸腾的咕噜声，金色雾气从缝隙里渗进来。我忽然想起妹妹最后一次脑电波监测时，屏幕上闪过的就是这种频率的波动。陈风突然拽着我往前爬，身后传来金属被腐蚀的"滋滋"声。
"别回头！"他声音哑得吓人，"那是记忆清洗液！"
拐弯处的网格线突然组成箭头形状，指向下方排水口。我踹开锈蚀的盖板时，涌上来的不是污水，而是大团大团的数据线，像活物般缠住我的脚踝。陈风点燃最后半截燃烧棒扔下去，火焰里浮现出整座研究所的立体投影——塔底有个闪烁的红点，正以71次/分钟的频率搏动。
数据线突然全部绷直，拽着我们坠向黑暗。失重感让我胃部抽搐，耳边却响起妹妹哼到一半的《小星星》。下坠途中，我看清那些数据线上挂满玻璃胶囊，每个胶囊里都漂浮着人脑切片——全是和妹妹同批的实验体。
快撞到地面时，陈风突然用匕首刺向侧壁。火花四溅中我们摔进缓冲气垫，浓烈的草莓味呛得我咳嗽。气垫下方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整片金属地板正在缓缓下降。
"是垂直解剖台。"陈风抹了把脸上的血，指向缓缓升起的环形屏幕，"他们在等你的心跳匹配成功。"
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看到了塔底全景——圆柱形培养舱里漂浮着个完整的人形，无数神经导管连接着舱体。当我的伤口滴在控制面板上时，舱体突然转过来，露出洛璃苍白的脸。
她闭着眼睛，嘴角却微微上扬，和每次恶作剧得逞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我伸手去碰培养舱的玻璃，指尖刚碰到就触电般缩回——那温度跟妹妹尸体冷藏柜一模一样。洛璃的睫毛突然颤了颤，培养液里浮起一串气泡，组成个歪歪扭竖的笑脸。
"她还活着！"我捶向控制面板，血从指关节渗进电路板缝隙。陈风突然拽住我后领往后拖，我后脑勺重重磕在金属地面上，正好看见解剖台边缘弹出的机械臂——那玩意前端是旋转的骨锯。
头顶传来赵铭的狂笑，混着电流杂音："多完美的活性载体...只要完成最后同步..."
洛璃的右手突然抽搐着抬起，在舱壁上划出三道血痕。我这才发现她指甲缝里全是凝固的血痂，和她从前做手术时不小心划伤自己的样子分毫不差。
陈风突然把匕首插进控制台裂缝，火花溅到他开裂的嘴角："沈渊...U盘..."
我摸出那枚发烫的金属片，上面蓝光突然暴涨。所有机械臂同时停滞，洛璃的左手缓缓贴上玻璃，掌心露出个条形码——和妹妹日记最后一页的涂鸦完全重合。
"哥..." 培养舱里传来气音，混着液体咕嘟声，"...疤..."
我脸上的旧伤突然裂开，血滴在U盘上炸开成蓝色星芒。赵铭的狂笑戛然而止，换成一声电子合成的："警告，载体记忆覆盖失败。"
洛璃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我颤抖着伸手触碰培养舱，指尖刚碰到玻璃就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那种刺骨的冰冷和妹妹尸体冷藏柜的温度一模一样，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洛璃的睫毛突然轻轻颤动，培养液里咕嘟咕嘟冒出一串气泡，在水面上歪歪扭扭拼出个笑脸。
"她还活着！"我发疯似的捶向控制面板，指关节的皮肉被金属边缘刮破，鲜血顺着电路板的缝隙渗进去。陈风猛地拽住我后衣领往后拖，我后脑勺"咚"地撞在金属地面上，疼得眼前发黑。就在这瞬间，我看见解剖台边缘"咔"地弹出三支机械臂，最前面那支的骨锯正在高速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
头顶的广播里突然炸开赵铭癫狂的笑声，夹杂着电流杂音："多完美的活性载体...只要完成最后同步..."洛璃泡在液体里的右手突然抽搐着抬起，指甲在舱壁上划出三道血痕。我这才注意到她指甲缝里全是黑红色的血痂——跟她从前在实验室不小心划伤自己时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陈风突然暴起，把匕首狠狠插进控制台的裂缝里。火花"噼啪"四溅，有几颗落在他开裂的嘴角上："沈渊...U盘..."我哆嗦着摸出那枚滚烫的金属片，上面的蓝光"唰"地暴涨，把整个房间都映成了诡异的蓝色。所有机械臂同时僵在半空，洛璃的左手慢慢贴上玻璃，掌心赫然露出个条形码——和妹妹日记本最后一页那个涂鸦完全重合。
"哥..."培养舱里传来微弱的气音，混着液体翻涌的咕嘟声，"...疤..."我脸上的旧伤突然"嗤"地裂开，一滴血落在U盘上，"砰"地炸开成蓝色星芒。赵铭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电子音："警告，载体记忆覆盖失败。"
就在这一刻，洛璃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我指尖刚碰到培养舱的玻璃，立刻触电般缩回手——这刺骨的寒意和妹妹尸体冷藏柜的温度分毫不差，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洛璃的睫毛突然颤了颤，一串气泡从她嘴角溢出，在水面拼出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她还活着！"我发狂地砸向控制台，指关节在金属边缘刮得血肉模糊。陈风猛地揪住我后领往后拽，我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正好看见三支机械臂"咔"地弹出，最前端的骨锯高速旋转着发出刺耳嗡鸣。
赵铭癫狂的笑声从头顶喇叭里炸开："多完美的载体..."洛璃的右手突然抽搐着抬起，指甲在玻璃上刮出三道带血的痕迹——那指甲缝里的血痂，和她从前在实验室弄伤自己时一模一样。
陈风突然扑向控制台，匕首狠狠插进电路板裂缝，火星溅到他渗血的嘴角："沈渊...U盘！"我哆嗦着掏出那枚发烫的金属片，蓝光"唰"地照亮整个房间。所有机械臂瞬间僵住，洛璃的左手缓缓贴上玻璃，掌心的条形码和妹妹日记最后一页的涂鸦完全重合。
"哥..."培养舱里传来气若游丝的声音，混着液体翻涌的咕嘟声。我脸上的旧伤突然崩裂，血滴在U盘上炸开成蓝色星芒。电子音冰冷地响起："警告，记忆覆盖失败。"
就在这一刻，洛璃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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