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哆嗦着把消防通道的门推开条缝，灰尘簌簌落在他的肩膀上。站在摩天大楼的阴影里，看着那扇紧闭的安全门，我心里盘算得清清楚楚——这道门后面，就是我们得闯过去的第一关。林羽说消防通道从17楼到顶层都有生物感应屏障，必须得逐层突破。
“林羽，这消防通道里有没有备用电源系统？”我压低声音问。
他点头，手指着走廊尽头：“有，每个楼层的配电间都有独立发电设备，但得输入密码..."
话音未落，头顶的声控灯突然熄灭，整栋楼陷入死寂。林羽吓得差点叫出声，被老张伸手捂住嘴巴。消防通道的门就在眼前，可门缝里透出的绿光像只眼睛似的盯着我们。
"走！"我推了一把陈风，这家伙手里的十字弩还在微微发抖。
五个人贴着墙根移动，金属楼梯被踩出沉闷的响声。我打头阵，猎刀反握在腕间，刀锋映着昏暗的应急灯光。林羽紧随其后，举着手电筒照亮前方，光束抖得像他的声音一样不稳。
"每层楼的消防门都有生物感应装置，"林羽的声音在狭窄的楼梯间显得格外响，"得小心，这些门会自动识别非授权人员..."
"咔哒"一声轻响，七楼的防火门突然亮起红光。我立刻把林羽拽到拐角藏好，五个人像壁虎似的贴在墙壁上。金属摩擦声从楼梯上方传来，手电筒的光束在楼梯扶手上晃动。
"是巡逻队！"老张握紧步枪，指节发白。
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所有人关掉光源。黑暗中，只有应急灯微弱的绿光勾勒着我们紧张的轮廓。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下 tread 都像踩在心脏上。猎刀柄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滑，脸上那道旧伤疤突然又开始发烫，像火烧一样。
三个人影出现在楼梯转角，黑色制服上的"永生科技"标志在绿光下闪着冷光。带头的寸头男人端着步枪扫视四周， tactical boots 在台阶上磕碰出刺耳的声响。
"搜仔细点，王博士说可能有漏网之鱼混进来了。"那人声音粗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另一个瘦高个抱怨道："头，这鬼地方手机都没信号，对讲机也快没电了。"
"废什么话！搜完这层赶紧撤，十七楼以上才是重点区域。"
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数到三十秒，突然拽着林羽往消防通道冲。金属门的生物识别装置发出轻微的"嘀"声，红光一闪。林羽的手指在控制器上翻飞，汗水顺着下巴滴到键盘上。
"快点！"我压低声音催他，耳朵听着楼梯上方的动静。
林羽的手抖得厉害："门...门被锁死了...需要更高权限..."
"妈的！"陈风掏出他那堆铁片零件，开始鼓捣门锁。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让开！"老张突然挤到前面，从靴子里抽出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挑开了简单的机械锁。
消防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林羽赶紧把解码器贴上去。五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我能闻到洛璃发间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迹甜腥味，混合着陈风身上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廉价古龙水。
"行了！"林羽按下最后一个按钮，门锁发出"咔嗒"轻响。
我们像幽灵一样闪进消防通道。楼梯间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应急灯忽明忽暗，照着墙上喷溅状的血迹——暗红发黑，显然有些年头了。
"从17楼开始往上冲，"我压低声音对所有人说，"每层尽量别动武，省着体力。"
消防通道比想象的要宽敞，足够两人并排走。我和老张在前头开路，中间是林羽和洛璃，陈风殿后警戒。往上爬了没几层，洛璃突然抓住我胳膊："等等，前面有血腥味。"
她的指尖微凉，碰在我裸露的手腕上激起一阵战栗。我停住脚步，示意大家安静。果然，从上方传来模糊的嘶吼声，夹杂着金属扭曲的声响。那不是普通丧尸的声音——更像是某种被困住的生物在疯狂挣扎。
"是...是生物实验失败品。"林羽声音发颤，眼睛瞪得溜圆，"永生科技在B市做了很多活体实验，有些...有些人会变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怪物。"
"走。"我握紧猎刀，带头加快脚步。
十七楼的消防门紧闭着，门缝里透出诡异的绿色光芒。林羽蹲在门前操作控制面板，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这层设防了生物感应屏障，我们可能得..."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突然从上方传来，紧接着是重物砸在金属上的巨响。整个楼梯间都在震动。陈风吓得差点坐到地上，洛璃掏出手术刀，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几分。
"十七楼是紧急隔离层，"林羽指着控制面板上的指示灯，"有人触发了这里的警报！"
"几楼？"我问。
"十...十八楼..."林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张脸色一变："正好是我们要去的楼层！"
"来不及了！"我抓住林羽的后领把他拽到门前，"快解开这道门！"
林羽哆嗦着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操作，汗水滴进键盘缝隙。消防门发出"嗡"的轻响，绿色指示灯开始闪烁。就在门即将打开的瞬间，上方突然传来急促的爬行声——不是人类的脚步声，而是某种东西在用爪子或指甲刮擦金属的刺耳声响。
"来了！快！"我朝林羽低吼。
门终于开了条缝，足够一个人侧身挤进去。我第一个钻进去，立刻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走进了冰窖。消防通道的防火门外是条长长的走廊，天花板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墙壁上满是血红的抓痕和弹孔。
"分头行动。"我低声安排，"我和洛璃走左边消防通道，老张带着林羽找安全路线，陈风你..."
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回头看见消防门正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金属门框都在变形。老张举起步枪对准门口，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
"走！"我一把将洛璃推进左侧通道，自己紧随其后关上防火门。
厚重的铁门刚关上，就传来剧烈的碰撞声，金属门板像纸一样凹陷下去。我靠在门后用力顶住，感觉整条手臂都在发麻。洛璃迅速找到门锁，转动内侧的手动插销。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大口喘着气问。
洛璃脸色苍白："不清楚，但它的生命体征异常强烈...比之前见过的任何变异体都强..."
通道里的应急灯开始闪烁，黄绿色的光线照着洛璃的脸，她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却异常坚定。我们沿着消防通道往上爬，金属台阶在脚下发出呻吟。刚到十八楼平台，洛璃突然抓住我手腕："停！前面有东西。"
我示意她噤声，慢慢探头——转角后的楼道里，一个高大的黑影正背对着我们，站在一扇紧闭的防火门前。它浑身覆盖着暗红色的鳞片，脊椎骨突出皮肤，像一排狰狞的骨刺。最显眼的是它背后那对残缺的 wings，薄膜早已破烂不堪，却还在微微颤动。
怪物突然发出低沉的嘶吼，猛地用利爪抓向门板，金属上立刻出现四道深深的抓痕。门上有块小玻璃窗，能看到里面透出的微弱蓝光。
"生物感应锁..."洛璃小声说，"得拿到门禁卡才能打开..."
怪物突然转过头——那张脸一半是人类女孩的五官，另一半却布满了绿色的鳞片。最让我心脏骤停的是，它左耳戴着的银色小兔子耳钉，正是我送给雨晴的十三岁生日礼物。
"雨晴？"我失声叫道。
怪物的动作瞬间僵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在努力发出声音。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脸上的疤痕，残存的瞳孔猛地收缩。
"哥...哥..."破碎的音节从它喉咙里挤出来，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金属。
真的是雨晴！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握着猎刀的手止不住颤抖。那张被鳞片覆盖的半张脸曾经是我每天都能见到的模样，如今却扭曲成这副鬼样子。记忆里的妹妹总是扎着马尾辫，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会趁我不注意往我嘴里塞她不爱吃的青椒。
怪物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朝着我直冲过来。腥臭的口气喷在脸上，带着浓浓的消毒水味。我本能地举起猎刀格挡，却在刀刃即将碰到它脖子的瞬间停住动作。
"别杀它！"洛璃扑过来按住我的手腕，"它还有意识！"
怪物的利爪在我胸前划出三道血痕，火辣辣的疼。我死死抓住它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指甲深深陷进我胳膊上的旧伤疤。怪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喉结滚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雨晴..."我低声说，声音沙哑，"是我，哥来了。"
这句话像是钥匙插进锁孔，怪物猛地停住动作，利爪悬在我眼前几厘米的地方，绿色的粘液滴在我手背上，凉凉的。它歪着头打量我，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像是在努力辨认。
"哥...哥..."它慢慢松开爪子，后退半步，眼神里闪过一丝困惑和痛苦。
就在这时，楼梯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枪声。
"这边！他们往十八楼跑了！"老张的声音带着焦急，"快跟上！"
老张和陈风冲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都愣住了。陈风举起弩箭就要射击，被我厉声喝止："住手！不准动！"
陈风的弩箭擦着怪物耳边飞过，钉进后面的墙壁里，箭尾还在嗡嗡作响。怪物受到惊吓，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转身扑向最近的消防栓，硬生生把金属水管扯了下来。
"快躲开！"我推开洛璃，怪物已经挥舞着水管砸了过来。
沉重的水管砸在地面，水泥碎石四溅。我趁机翻滚到旁边的安全通道门前，发现门锁闪烁着红光——被锁死了。陈风掏出工具包，手忙脚乱地想撬开门锁："妈的这鬼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别废话！快开门！"我吼道，眼睛死死盯着那只怪物。
怪物转过来面对我们，绿色的血液从它嘴角滴落。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却迟迟没有攻击："哥...怪物...杀..."
它指着自己的胸口，眼神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张混合着人类与怪物特征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雨晴以前的样子。我突然想起雨晴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咬了，哭着扑进我怀里说"哥你以后当警察保护我好不好"。那时的她那么小，那么害怕，现在却变成了比丧尸还要可怕的存在。
突然，怪物猛地转头看向右侧走廊。那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有人正朝着这边赶来。老张已经举起步枪，枪口稳稳对准怪物的脑袋。
"别开枪！"我挡在怪物面前，"它还有救！"
"沈渊你疯了？！"老张眼睛都红了，"这玩意儿已经不是人了！"
怪物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骨头咯吱作响。它把我的手按在它胸口——那里有个金属项圈，项圈上闪烁着红光，像是某种控制器。项圈后面露出半截 U 盘，上面挂着个熟悉的小兔子吊坠。
"取...取下...毁了..."怪物的声音像是被揉碎的玻璃碴子，"救...救我..."
我认出那个吊坠——那是雨晴十岁生日时我送给她的，说是等她长大了，要把最重要的秘密藏在里面。现在，这个吊坠正晃荡在怪物畸形的胸前。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破门声，几道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林羽的声音变调地喊着："快跑！那些缝合怪实验体追过来了！"
五个缝合怪实验体出现在走廊拐角——根本看不清原貌的生物，像是用不同人体部位胡乱拼凑而成，有的长着四条胳膊，有的腿上长着爪子，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操！这下麻烦了！"陈风终于撬开安全通道的门锁，"快进去！"
缝合怪发现了我们，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吼，朝着这边冲来。最前面那个高大实验体的手中，还抓着半截断裂的脊椎骨，甩得呼呼作响。
"快走！"我推了洛璃一把，同时朝怪物大喊，"跟着我们！"
怪物似乎听懂了，转身跟着我们冲进安全通道。老张和陈风已经先一步冲了上去，但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警示灯开始旋转闪烁。
"电梯！"洛璃指着楼层指示器，"有人在用电梯！十七楼！"
电梯显示屏的数字正在不断变化，显然有人正从底层快速向上。老张骂了句脏话，举起步枪对准电梯口。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消防通道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
怪物突然发出一声低吼，抓住我的胳膊，硬生生将我拖到消防栓后面的阴影处。它的手指冰凉粗糙，鳞片状的皮肤摩挲着我的手腕，那触感让我想起雨晴小时候总喜欢攥着我的手指睡觉。
"躲..."它发出含混不清的音节，眼睛死死盯着电梯门。
电梯数字跳到"18"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我握紧猎刀，全身肌肉紧绷。电梯门缓缓打开，刺眼的白光从门缝里射出。
"王博士，里面安全。"熟悉的声音从电梯里传来——林羽。
电梯里站着五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簇拥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林羽站在他们身后，脸色惨白，手被反绑在身后。电梯轿厢里还躺着两个穿制服的守卫尸体，显然是林羽刚才反抗留下的痕迹。
"动作快点，"金丝眼镜男推了推眼镜，语气不耐烦，"刚才监测到生物信号异常波动，可能有实验体逃脱..."
话音未落，怪物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地冲了出去。王博士身边的保镖立刻开火，子弹打在怪物鳞甲上迸出火星。怪物毫发无伤，利爪一挥，就有两个研究人员惨叫着倒下。
"拦住它！它不是普通实验体！"王博士躲在保镖身后大喊，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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