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披着薄外套，慢慢走在花园的小径上。术后恢复期，医生建议他适当走动，他便趁着傍晚凉快，下楼透透气。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风吹过梧桐树，沙沙作响。他低头看着手机，回复学校同事的消息，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个高挑的身影正隔着灌木丛，目光紧紧跟随着他。
刘耀文刚结束问诊，白大褂还没来得及脱，就看见宋亚轩一个人往花园走。他本想上前问问恢复情况，却在迈步的瞬间顿住了——
一个穿黑色卫衣的高个子男生快步走向宋亚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宋老师？真是你啊！”男生的声音清朗，带着惊喜。
宋亚轩抬头，愣了一秒，随即笑起来：“林杨洋？你怎么在这儿？”
林杨洋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打球摔了，来骨科拍个片子。”他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护具，“结果遇到班主任，她说你住院了，我就顺路来看看。”
宋亚轩失笑：“你这顺路可够远的，骨科在东区，普外科在西区。”
林杨洋笑嘻嘻地凑近：“那没办法，谁让我是您课代表呢！”
灌木丛后，刘耀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
林杨洋顺手接过宋亚轩手里的保温杯，帮他拧开：“老师，您什么时候能出院啊？班里同学都可想您了。”
“下周吧。”宋亚轩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你们没气代课老师吧？”
“哪敢啊！”林杨洋夸张地摆手，又突然压低声音，“不过张老师总拖堂，大家背后都叫他张拖拖……”
宋亚轩忍不住笑出声，结果牵动了伤口，轻轻“嘶”了一声。
林杨洋立刻紧张起来：“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不用。”宋亚轩摆摆手，“小问题。”
不远处，刘耀温的眉头越皱越紧。
叫医生？
他就是医生。
可他现在连上前打断的立场都没有。
林杨洋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班里的事，甚至掏出手机给宋亚轩看他们班最新的恶搞视频。宋亚轩笑得肩膀微颤，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那道越来越沉的视线。
刘耀文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知道自己没理由干涉宋亚轩的交友，甚至没理由对他的私生活有任何意见——他们只是医患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可当他看到那个男生自然而然地搭上宋亚轩的肩膀时，一股莫名的烦躁还是涌了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却在迈步的瞬间听到宋亚轩的声音——
“刘医生？”
刘耀文身形一顿，缓缓回头。
宋亚轩正看着他，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你也来散步？”
林杨洋好奇地打量刘耀温：“这位是……？”
“我的主治医生，刘耀文。”宋亚轩介绍道，又看向刘耀温，“这是我学生，林杨洋。”
刘耀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目光在林杨洋搭在宋亚轩肩上的手上停留了一秒，淡淡道：
“宋老师，该回病房换药了。”
林杨洋“哦”了一声，识趣地收回手：“那老师您先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
宋亚轩点点头：“路上小心。”
等男生走远，刘耀文才走到宋亚轩身边，语气平静：“术后恢复期，少走动。”
宋亚轩眨了眨眼：“可你刚才不是说……要换药？”
刘耀文：“……”
他抿了抿唇，最终只憋出一句：“……现在去换。”
宋亚轩正收拾着行李，魏素琴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往袋子里塞各种补品：“这盒阿胶带着，红枣枸杞也装上，回头我每天给你炖汤……”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钱淑妍拎着果篮笑盈盈地走进来：“素琴！我来接你们出院！”
魏素琴惊喜地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钱淑妍把果篮往桌上一放，顺手捏了捏宋亚轩的脸颊：“亚轩可是我家耀文的病人，当然要负责到底！”
她转头对门口道：“耀文，愣着干嘛？过来帮忙提行李呀！”
刘耀文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白大褂已经换成了深灰色衬衫，整个人挺拔又冷峻。他伸手去接宋亚宣手里的包，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同时缩了一下。
下楼时，钱淑妍突然“哎呀”一声：“素琴，咱俩光顾着聊天，都没留联系方式！”
她掏出手机戳了戳儿子：“耀文，快和亚轩加个微信，以后复查什么的也方便联系。”
两个年轻人隔着半米远，各自摸出手机，动作僵硬得像在拆炸弹。
“嘀——”扫码成功。
钱淑妍满意地点头，魏素琴突然福至心灵：“对了亚轩，你把你刘医生的微信推给我，万一你不好好吃药……”
“妈！”宋亚轩耳尖通红。
刘耀温默默把手机调成二维码页面，直接递到魏素琴面前。
渝香阁的包厢里，麻辣鲜香的水煮鱼冒着热气。
钱淑妍夹了块毛血旺给宋亚轩：“亚宣多吃点，住院都瘦了。”
刘耀文突然开口：“他术后肠胃弱，忌辛辣。”说着把毛血旺挪走，换了碗清蒸鲈鱼过去。
“耀文啊，”魏素琴突然问，“你们医生找对象是不是特别难？”
刘耀文被茶水呛到。
宋亚轩埋头扒饭，假装自己不存在。
“妈。”刘耀温放下筷子，“食不言。”
钱淑妍笑眯眯地给儿子夹了颗泡椒：“那你倒是“寝不语”啊？上个月谁说梦话喊“18床换药”的？”
宋亚轩猛地抬头：“18床……不是我吗？”
第二天一早，宋亚轩推开办公室的门时，清晨的阳光正斜斜地洒在他的办公桌上。
那里堆满了东西。
五颜六色的糖果盒摞成小山，几束向日葵和满天星插在矿泉水瓶改装的“花瓶”里，桌角还摆着一张巨大的手绘贺卡，上面用荧光笔写着：
“欢迎宋老师归队！！！”
周围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签名，一看就是学生们偷偷摸摸轮流来写的。
他愣在原地，手指轻轻碰了碰贺卡边缘——那里用红笔画了颗小小的爱心，旁边标注：【林杨洋说这颗必须由他画】。
“感动吧？”张真远端着茶杯晃过来，指了指糖果堆，“三班那帮小崽子每天来问宋老师什么时候回来，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宋亚轩拆开一盒巧克力，发现底下压着张纸条：
“老师，这是进口巧克力，我表哥从比利时带的！——高一五班 陈敏”
他忍不住笑起来，又拿起另一盒水果糖，上面贴着便利贴：
“宋老师，您不在的时候，张老师总拖堂！快回来救我们！——匿名”
张真远：“……我看到了啊。”
整理教案时，宋亚轩发现抽屉里多了个信封。打开一看，是林杨洋的字迹：
“宋老师：
您住院时有个帅医生来学校拿过您的备课笔记，他说是您朋友。
PS：我们班女生问他要微信，他没给。”
宋亚宣盯着纸条，眼前浮现刘耀温那张冷淡的脸，他居然亲自来学校帮他拿教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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