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第九交响曲》

清晨，保洁员推开国立音乐厅旁的练习室房门。

东京交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佐藤英树，倒在他的斯坦威三角钢琴旁，左手抓着一根断裂的E弦。

“毛利小五郎在此！这种涉及高雅艺术的命案，也就只有我能破解！”

小五郎冲进练习室，西装领口还沾着早餐的酱汁，他蹲在尸体旁扫了一眼，立刻指向墙角的大提琴。

“肯定是大提琴手西村干的！你想啊，佐藤是首席，西村一直不服他，肯定是昨天彩排起了争执，动手杀了人！”

小兰跟在后面，避开散落的乐谱，她学过三年小提琴，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佐藤摊开的琴盒上，那把意大利产的小提琴静静躺着，E弦的位置空着，残留的弦轴上没有丝毫磨损痕迹。

“爸爸，不对哦。”

她蹲下身，碰了碰佐藤手里的断弦。

“如果是争执时扯断的，弦的断面会有毛边，但这根E弦断口很整齐，更像被美工刀之类的东西割断的，是凶手故意放在他手里的。”

小五郎正想反驳，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哟，新一，你们也在啊？我本来是来东京找你吃拉面的，没想到遇上案子了。”

服部平次走进来，看到现场的瞬间，眼神立刻沉了下来，视线扫过练习室的调音台。

“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调音台上放着一个电子调音器，屏幕还亮着，显示的音准是“443Hz”。

新一已经走了过去，在调音器上按了两下。

“标准音准是440Hz，这个偏差有点大。佐藤作为首席，对音准的要求近乎苛刻，不可能把自己的调音器调错3Hz。”

“会不会是凶手调的？”

平次凑过来，手指点了点屏幕。

“我之前在大阪遇到过类似的案子，凶手故意改变乐器的音准，用来制造不在场证明，因为专业乐手调音需要固定时间，偏差越大，需要的时间越长，能误导警方判断死亡时间。”

小兰这时“啊”了一声，她在佐藤的琴盒夹层里翻出了一张照片。

“你们看这个！”

照片上是10年前的乐团合影，年轻的佐藤站在中间，旁边是现在的指挥田中、大提琴手西村，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四人围成的空缺处用钢笔写着“高桥”两个字，字迹已经褪色。

“高桥……高桥健太？”

平次皱起眉，掏出手机快速翻找资料。

“我记得资料里提过，10年前这个乐团的首席本来是高桥健太，结果在一次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彩排中晕倒，送医后没救过来，死因登记的是突发脑溢血，之后佐藤才接任首席的。”

小五郎凑过来看手机。

“那肯定是西村和高桥有关系！杀了佐藤为高桥报仇！”

“不对，西村的左手食指上周练琴时被琴弦割伤，现在还缠着纱布，根本握不住美工刀。”

新一指着照片里的高桥。

“而且你们看，照片里高桥的琴盒上有个特殊的标记，和佐藤琴盒里那根断弦的包装纸上的标记一样，都是当年一家小众琴弦品牌的logo，现在已经停产了。”

平次立刻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根断弦不是佐藤的，是凶手带来的，故意用和高桥有关的东西，想把嫌疑引到当年和高桥有关的人身上？”

他转身往外走。

“我去查高桥的家属，看看有没有人对当年的事有疑问。”

练习室里，小兰帮新一整理散落的乐谱，发现佐藤死前正在看的“贝九”第四乐章乐谱上，有几小节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高桥的速度”。

“新一，你说佐藤是不是在回忆当年高桥的演奏？”小兰轻声问。

新一接过乐谱，手指划过那些红圈。

“可能不止回忆，如果当年高桥的死不是意外呢？凶手以为佐藤、田中、西村他们隐瞒了真相，所以才杀人复仇。”

没过多久，平次打来了电话，语气急促。

“新一，查到了！高桥健太有个弟弟叫高桥明，当年才15岁，现在在一家乐器行工作。我刚才去乐器行问了，他昨天请假了，而且有人看到他昨天下午来过音乐厅附近！”

三人立刻赶往高桥明工作的乐器行，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正锁门，正是高桥明。

看到新一他们，他的脸色瞬间变了，转身就跑，却被平次一把拦住。

“是你杀了佐藤吧？”

平次盯着他的眼睛。

“你以为当年你哥哥的死是佐藤他们搞的鬼，所以用你哥哥当年用的琴弦，故意留下线索，想让警方以为是乐团内部的人干的？”

高桥明的肩膀颤抖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他和哥哥的合影。

“我哥哥当年身体很好，怎么可能脑溢血？”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前几天在整理哥哥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没寄出去的信，说他彩排前喝了田中递的水，之后就觉得不舒服，佐藤和西村都在场，却没人说出来！我找佐藤问，他却只说都过去了，我以为他在隐瞒，我只是想为哥哥报仇……”

“你错了。”

新一拿出手机里刚从警方那拿到的资料。

“当年高桥是因为对青霉素过敏，田中递的水里不小心溶了含有青霉素的感冒药，佐藤和西村根本不知道，事后田中怕影响乐团声誉，才一直瞒着。佐藤最近正在找证据，想告诉你真相，他圈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乐谱，就是想回忆当年你哥哥的演奏速度，想帮你还原当时的情况。”

高桥明愣住了，手里的照片掉在地上。

“我……我杀错人了？”

警方赶来，小兰看着被带走的高桥明，叹了口气。

“如果他能早点问清楚，就不会这样了。”

新一递给她一瓶热牛奶。

“至少现在真相大白了，也算告慰了高桥和佐藤。”

平次拍了拍新一的肩膀，笑着说。

“行啊，工藤，这次没我你也没耽误破案嘛！不过下次有这种案子，还得咱俩搭档，比你一个人有意思多了。”

小五郎在一旁摸了摸肚子。

“好了好了，案子破了，该去吃早饭了吧？我刚才看到附近有家不错的鳗鱼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