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拎着给园子带的草莓三明治，跟在新一身边，听着前方园子的碎碎念。
“摄影社这次的作品展超厉害的！高桥前辈可是拿过全国奖的大神，你们一定要陪我去帮忙筹备，顺便帮我要签名啊！”
新一插着兜，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子：“不就是个社团展吗，至于这么激动？”
话刚说完，就被小兰肘了一下：“新一，园子难得拜托我们，而且高桥前辈之前还帮过我修过相机呢，不能这么没礼貌。”
三人刚走到摄影社活动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惊呼。
园子率先推开门，下一秒就僵在原地，靠窗的长桌上，摄影社前辈高桥正趴在一堆照片里，头歪向一侧，手边倒着一个白色咖啡杯，褐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滴到地板上，在一张风景照上晕开深色的印子。
“高、高桥前辈？”
小兰下意识地快步走过去，碰了碰高桥的胳膊。
“他……他身体还是温的！”
新一立刻上前，蹲下身检查：咖啡杯里残留的液体没有异味，高桥的呼吸很轻但均匀，脖颈处没有勒痕，手指上也没有中毒的紫绀。
他刚要开口，高桥“嘤”了一声。
园子吓得往后跳了一步，抓着小兰的胳膊：“活、活过来了？”
没等众人反应，高桥坐起来，揉了揉脖子：“哎呀，刚才看照片太困了，不小心睡着了……咖啡洒了吗？真是抱歉。”
说着就拿起纸巾擦桌子，留下一脸错愕的三人。
园子垮着脸：“前辈！你这样会吓死人的啦！”
社团成员提议去操场器材室取展架，小兰跟着新一、园子和森田（社团里和高桥同期的成员）一起过去。
器材室里有篮球架和体操垫，光线昏暗，只有头顶一盏白炽灯亮着。
刚走进去，园子就指着角落尖叫起来：“高、高桥前辈！”
角落里的铁柱上，高桥被粗麻绳捆着，脑袋耷拉着，嘴角还沾着暗红的“血迹”，身上的摄影背心被扯得皱巴巴的。
森田立刻掏出手机要打110，新一却快步走过去，蹭了蹭高桥嘴角的“血迹”，凑到鼻尖闻了闻，是丙烯颜料的味道，还带着点柠檬黄的淡香。
“别慌。”
新一伸手拍了拍高桥的脸，对方很快睁开眼，尴尬地笑了：“又、又让你们担心了？我刚才想找个地方试拍绑架题材的照片，绑完绳子就不小心睡着了……”说着还挣扎了一下，“哎？绳子怎么解不开了？”
小兰帮着新一解开绳子时，注意到高桥口袋里露出来的钢笔，笔帽朝左插着，金属笔夹蹭着口袋边缘。
她想起上次高桥帮她修相机时，明明是习惯把笔帽朝右放的，说是“这样拿的时候顺手”。
“新一，你看高桥前辈的钢笔……”小兰拉了拉新一的袖子，指了指那支黑色钢笔。
新一挑眉，不动声色地记了下来，转头问高桥：“前辈平时不是习惯笔帽朝右吗？今天怎么反过来了？”
高桥慌忙把钢笔拔出来重新插：“啊……可能刚才睡觉压到了，没注意。
摄影社要借一些摄影理论书当展架背景，小兰和新一去文学区找书时，园子从社科区跑过来，“小兰！新一！高桥前辈……他又‘出事’了！”
社科区最里面的书架旁，高桥靠在书架上闭着眼，双手垂在身侧，脚边放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标签上写着“安眠药”。
新一蹲下身，刚要检查他的脉搏，园子喊了一声：“前辈！你别吓我们啊！”
话音刚落，高桥的眼皮就下意识地眨了一下。
新一忍不住扶额：“前辈，这次又是‘不小心睡着’？”
高桥睁开眼，挠了挠头：“抱歉抱歉，昨天筹备到太晚，刚才找书的时候太困了，就靠在这里歇了会儿……这药瓶是我之前买的维生素，标签是社团学弟恶作剧贴的，没想到吓到你们了。”
小兰盯着他口袋里的钢笔，还是笔帽朝左，而且笔身比昨天多了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蹭到的。
她悄悄把新一拉到一边：“新一，三次了，钢笔的位置都没变，而且高桥前辈每次的解释都很勉强，会不会……有人在故意安排？”
新一点头，眼神沉了下来：“而且每次‘出事’，森田都在场，第一次活动室是他先喊的‘高桥前辈怎么了’，第二次器材室是他最先掏手机‘要报警’，第三次图书馆也是他跟在园子后面过来的，太巧了。”
摄影社要做“光与化学试剂”的主题装置，需要用少量无毒的化学试剂做展示。
社团成员都在实验室里忙活着，小兰帮着整理试剂瓶，新一靠在门口看展架设计图，听见“哐当”一声，是烧杯摔碎的声音。
“高桥前辈！”森田的喊声最先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高桥躺在实验室中央的地板上，周围散落着几个破碎的烧杯，淡蓝色的液体在他手边蔓延，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刺激性气味。
森田冲过去，跪在地上拍着高桥的肩膀：“前辈！你醒醒啊！是不是试剂中毒了？”
小兰吓得脸色发白，刚要跑过去，就被新一把住手腕。
新一的目光落在高桥的袖口，那里鼓鼓的，还隐约传来手机震动的“嗡嗡”声。
“别过去，小兰。那试剂是硫酸铜，少量接触不会中毒，而且你看他的手指，根本没沾到试剂，是有人故意把他摆成这样的。”
说着，新一快步走到高桥身边，没等森田反应，就伸手掀开了高桥的袖口，里面藏着一部正在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森田”的名字。
森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后退一步：“你、你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担心前辈！”
“担心他？”
新一拿起地上的破碎烧杯，拿着一块碎片，“这烧杯里的硫酸铜浓度很低，就算洒在身上也只会染蓝皮肤，不会让人晕倒。而且高桥前辈口袋里的钢笔，三次‘假死’都是笔帽朝左，你根本不知道他习惯朝右放，每次摆完‘姿势’，都忘了把钢笔调过来，对吧？”
他的目光扫过森田口袋里露出的丙烯颜料管：“第一次活动室的‘毒咖啡’，是你提前把高桥的咖啡换成了普通可可，再打翻伪造现场；第二次器材室的‘血迹’，是你用自己的丙烯颜料画的，刚才我在你口袋里看到的颜料管，颜色和高桥嘴角的‘血迹’一模一样；第三次图书馆的‘安眠药瓶’，是你偷换了他的维生素瓶标签，还故意把他扶到书架旁‘睡着’。”
“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大家觉得‘高桥在自导自演博眼球’，对吧？”新一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因为高桥盗用了你的摄影作品，拿了全国奖——我刚才查了社团的参赛记录，那组《城市夜景》的原始底片，还在你的相机里存着，而高桥提交的作品，连参数都和你的一模一样。”
森田浑身发抖：“他凭什么！那是我拍了三个月的作品！他只是社团前辈，就可以随便偷我的东西吗？我本来只想用四次假死，让学校取消他的奖项，可他昨天居然威胁我，说要让我在摄影圈混不下去……我才想在这次实验室里，用真的氯化钾毒死他，嫁祸成‘试剂误触’！”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白色粉末，正是他藏起来的氯化钾。
小兰立刻上前，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森田前辈，别犯傻！盗用作品是他的错，但你不能用犯罪来解决啊！”
森田看着小兰，再看看周围社团成员震惊的目光，终于瘫坐在地上，手里的玻璃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白色粉末撒了一地。
警察赶来带走森田时，高桥低着头，对新一和小兰说：“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才害了森田，也吓了你们。”
园子揉着吓软的腿：“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凑社团的热闹了！”
小兰笑着递给他一瓶热可可：“还好最后没事，而且新一你好厉害，居然注意到了钢笔的细节。”
新一挠了挠头：“其实都是你先发现的，如果不是你注意到钢笔的位置不对，我也不会这么快联想到森田。”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摄影挂件，是刚才在社团展架上看到的，印着小相机的钥匙扣，“给你，算是……谢谢你帮我找到线索。”
小兰接过挂件，碰到新一的手，瞬间红了脸颊：“谢、谢谢……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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