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打着监护室的铁窗，程妄川盯着掌心诡谲的纹路，喉结艰难滚动。那道锁链状的印记正沿着血管蔓延，带来细微的刺痛，像是无数银针在皮肤下游走。男人仍跪在地上，头顶的幽蓝火焰映得他面容忽明忽暗，嘴角笑意愈发癫狂。
“感受到了吗？”男人伸出燃烧的手，火焰悬浮在空中，凝成一柄扭曲的剑，“这是深渊馈赠的权柄，而你，早就该摘下那副伪善的白大褂。”话音未落，剑身突然激射而出，擦着程妄川耳畔钉入墙面，溅起的混凝土碎块划伤了他的脖颈。
程妄川踉跄着扶住诊疗台，金属表面沁人的凉意让他短暂清醒。记忆如潮水翻涌——急诊室惨白的灯光、仪器尖锐的蜂鸣、还有那个再也没能醒来的孕妇。此刻，那些画面突然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虚空，有个声音在深处不断呼唤他的名字。
“放开我！”程妄川突然嘶吼着挥开男人伸来的手，转身撞开铁门。走廊里警报声大作，护士们举着镇定剂追来，却在触及他眼神的瞬间僵在原地。程妄川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格外清晰，能看见三米外墙上的裂痕，听见通风管道里老鼠的窸窣，甚至感受到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的轰鸣。
“他瞳孔变色了！”有护士尖叫。程妄川踉跄着冲进安全通道，镜中倒影刺痛了他的眼——原本清澈的眸子泛起猩红，眼角蔓延出蛛网般的纹路，宛如某种古老而危险的图腾。
暴雨浇透他的白大褂，程妄川在医院后院的雨幕中跌坐。掌心的锁链纹路突然发烫，他下意识握紧拳头，地面的积水竟诡异地凝结成冰，又在刹那间蒸发成白雾。远处传来男人张狂的笑声，混着雨滴敲打金属的节奏，像是在为某种仪式伴奏。
“这不可能...”程妄川颤抖着将额头抵在膝盖上，雨水混着冷汗滑进嘴角。曾经那些被他视为幻觉的声音、偶尔失控的情绪，此刻都化作锁链，将他困在某种无法名状的觉醒中。而那个自称“狂癫之王”的男人，正用火焰在天空写下扭曲的文字，宛如在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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