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幕酒会当天，楚宁起了个大早。她站在工作室中央，看着员工们忙碌地布置场地，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柠檬"是她的梦想，现在这个梦想终于落地生根。
"楚设计师，这是今天嘉宾名单。"助理小林递来一份烫金请柬清单。
楚宁随手翻阅，眉头渐渐皱起。名单上几乎全是业内顶尖的时尚杂志主编、一线明星和收藏家，更让她惊讶的是，近半数都与周氏集团有合作关系。
"这些...都是周总安排的？"她问小林。
助理点点头，"周总说，要给'柠檬'最好的开场。"
楚宁咬了咬下唇。周宴的过度保护让她既感动又不安。留学五年，她早已习惯独立面对一切挑战，现在突然有人为她铺好所有路，反而让她有种被控制的感觉。
"楚宁！"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楚宁抬头，看到一个她最不想见的人——沈既白，她的前男友，正倚在门框上冲她微笑。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蓝色西装，手里拿着一个丝绒首饰盒。
"惊喜吗？"沈既白走近，将首饰盒递给她，"听说你回国发展，我特意从米兰赶回来。"
楚宁没有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VOGUE》中国区的特邀时尚总监，"沈既白耸耸肩，"当然会受邀参加新锐设计师的开幕展。"他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枚雏菊造型的胸针，"记得吗？你大二时设计的第一个作品。"
楚宁盯着那枚胸针，胸口发闷。这是她当年送给沈既白的生日礼物，后来发现他劈腿学院院长的女儿后，她曾想讨回，他却说"早扔了"。
"我以为它被扔了。"她冷冷地说。
沈既白假装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怎么会？我一直珍藏着。"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宁宁，这些年我一直很想你。我们——"
"沈总监，"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时尚芭莎》的主编在找你。"
周宴不知何时出现在楚宁身后，一只手自然地搭在她腰上。他今天穿了全黑的定制西装，衬得整个人更加修长挺拔，像一把出鞘的剑。
沈既白的表情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职业微笑，"周总，久仰大名。"
周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丝绒长盒，"宁宁，给你的开幕礼物。"
盒子里是一条造型独特的项链——银色的荆棘缠绕着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心镶嵌着一颗罕见的粉钻。楚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她半年前在Instagram上随手画的草图，从未公开过。
"这...这不可能，"她抬头看向周宴，"我只画过一次这个设计，而且——"
"而且画在你那本蓝色素描本的最后一页，"周宴平静地接过话头，"去年12月3日凌晨2点17分。"
楚宁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那晚她确实失眠画了这个设计，但问题是，当时她一个人在公寓里，周宴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
"宴哥哥，你..."
周宴没有解释，只是拿起项链，"我帮你戴上。"
他的手指擦过她后颈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项链冰凉的金属贴上她的锁骨，完美契合，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
"周总真是大手笔，"沈既白在一旁阴阳怪气，"不过设计师最忌讳佩戴别人的作品，这不合规矩吧？"
周宴终于正眼看他，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沈总监多虑了。这项链本就是宁宁的设计，我只是把它实体化而已。"他转向楚宁，"对吧，宁宁？"
楚宁机械地点点头，仍处于震惊中。媒体记者们已经注意到这一幕，闪光灯开始对着他们狂闪。周宴趁机搂紧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笑一笑，明天你会登上所有时尚杂志的头条。"
酒会进行到一半时，楚宁借口补妆躲进了洗手间。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那条荆棘玫瑰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美得惊人，却也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周宴对她的了解太深入了，深入得有些...可怕。
她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和周宴的聊天记录。往上翻到去年12月，她确实在4号早上给他发过消息，但只是普通的问候，根本没提设计图的事。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周梦走了进来，"原来你在这儿！大家都在找你呢。"
楚宁关上手机，"周梦，你哥哥他...是不是经常向你打听我的事？"
周梦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怎么了？"
"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楚宁低声说，"连我自己都不记得的细节，他都一清二楚。"
周梦叹了口气，靠在洗手台上，"宁宁，我哥他...有点特别。从你11岁那年搬来隔壁开始，他就..."她突然刹住话头，"算了，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告诉我什么？"楚宁追问。
周梦摇摇头，"总之，他对你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可能方式有点...激烈？但他永远不会伤害你。"
楚宁还想再问，周梦已经拉着她往外走，"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对了，"她神秘地眨眨眼，"待会儿有个拍卖环节，我哥准备了惊喜。"
回到会场，楚宁发现周宴正在和几位国际珠宝商交谈。他站在人群中如鱼得水，谈吐优雅，时不时引得对方开怀大笑。完全看不出刚才面对沈既白时的冷冽气息。
"各位来宾，"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接下来是特别环节——现场拍卖楚宁设计师的'荆棘玫瑰'项链，所得款项将全部捐赠给儿童艺术教育基金。"
楚宁惊讶地看向展台，那条她刚戴过的项链被放在水晶展示盒中。起拍价：500万。
竞价很快飙升到800万。就在一位中东富豪喊出900万时，周宴举起了号码牌。
"1000万。"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全场安静下来。
无人再敢竞价。周宴走上台，接过项链，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楚宁身边，再次为她戴上。
"它永远属于你，"他在她耳边说，嘴唇几乎碰到她的耳垂，"就像我一样。"
当晚活动结束后，周宴坚持送楚宁回家。车里很安静，只有桃子在后座打呼噜的声音。
"今天谢谢你，"楚宁打破沉默，"但那条项链太贵重了，我不能——"
"它本来就是你的，"周宴打断她，"从设计到成品，每一处细节都是为了你。"他顿了顿，"就像这间工作室，这个品牌，你走的每一步，都有我的影子。"
楚宁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周宴没有立即回答。车停在楚宁公寓楼下，他转身看着她，眼神深邃得令人心悸。
"宁宁，你以为你的人生选择都是偶然吗？"他轻声问，"Parsons的奖学金，米兰的实习机会，甚至这次回国的时机..."他伸手抚上她的脸，"我一直在等你长大。"
楚宁感到一阵眩晕，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周宴的话。她想问清楚，但周宴已经下车为她拉开车门。
"好好休息，"他说，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温和，"明天我来接你去工作室。"
楚宁站在公寓门口，看着迈巴赫远去，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周梦的话，想起那条精准还原的项链，想起周宴看她的眼神——那不是一个儿时玩伴该有的眼神，而是一个猎人注视猎物的眼神。
回到公寓，她泡了杯柠檬茶，试图理清思绪。电脑屏幕亮起，显示有新邮件。发件人是一串乱码，主题只有一个词："小心"。
楚宁点开邮件，里面是一张照片——周宴站在她巴黎公寓楼下，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日期显示是她大三那年，也就是沈既白劈腿后她独自度过的那段艰难时期。
邮件正文写道："他一直在看着你。从来都是。"
楚宁的手开始发抖。她拿起手机想给周梦打电话，却先看到了周宴五分钟前发来的消息："记得喝蜂蜜水解酒，别着凉。明天见，我的设计师。"
配图是她公寓的窗户，灯光亮着，隐约能看到她坐在桌前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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