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病复发

岳驰醒来的时候看到天刚刚蒙蒙亮松了一口气，看来没有睡过头，还能赶得上早朝，却又突然自己刚和霍景衡大吵了一架，应该是不用去上朝的了，于是又躺了回去。

  胸口的憋闷还是那么熟悉，疼痛从心口一直蔓延到四肢，疼得他有些想叫出声，眼前一片如星辰闪烁的乱闪，最后还是忍了下去，捂着胸口小口小口喘着气，轻声呻吟着，若是被柳叔他们听见了一定会担心的，而柳叔知道了灵儿也一定会知道。

  好不容易等得疼痛终于熬过去，他的头发已经被冷汗完全浸湿了。

  前宁亡后，他背了前朝罪臣的名头，岳家的家产多被抄没了，后来霍景衡立国追封他为安乐王，还了部分，可他暗中养着麒麟军，始终是不够用的，所以府里能省则省，除了灵儿的房间基本都不点灯了。

  缓过一口气，他撑着坐起来，想去倒一盏冷茶，却恍觉屋内似乎有些太亮了，抬起头才发现榻前不远处坐了一个人，且不知道坐了多久了。

  “陛下？”

  岳驰不由得一惊，却见霍景衡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为什么不说？”

  霍景衡本就没睡，岳驰一醒他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动想要看看他的右相到底想做些什么，却见得某人习惯性地忍疼，证明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旧伤复发了，他又想起当初岳驰假扮灵儿入宫，他去找他喝酒，他却不小心跌了一跤，那时他问他是不是旧伤复发了，被他掩饰了过去，想来那时他就该多问几句。

  这次若不是被灵儿发现他晕倒在房间里，这人怕是不知道还要瞒多久。

  他赌气罚跪他，他就真的老老实实跪了半宿？他在自己坟前撒泼的那个劲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疼过，又或是被他喝住了，岳驰迟迟没有回应，霍景衡黑着脸站起身来去倒了一盏茶递给他脸色白得跟个死人一样的右相。

  岳驰偷偷抬头看了眼霍景衡，知道他气狠了，可他也不知该如何说，只能默默抬手接过茶杯，小口小口饮着，给自己干得快要冒烟的喉咙些许安慰。

  可他忘了昨日一日未曾用饭，又昏了大半夜，冷茶入腹，激得他当即呕了出来。

  霍景衡也被吓了一跳，顾不得两人表面上刚决裂了，扶住某人颤抖的身子：“岳驰！”

  岳驰很想说自己没事，可他的身体不能说谎，鲜血似乎也从胃里涌了上来，血腥味瞬间盈满了口腔，他怕当着霍景衡的面吐出来，赶紧往下咽，可是越着急越咽不下去，憋得他整张脸从脖子到耳朵都红透了。

  霍景衡也发现了，抓过岳驰那都快将茶杯捏碎的手：“岳驰，别憋着，吐出来。”

  岳驰从太阳穴的跳痛和心肺极度的憋痛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焦急万分的霍景衡，终于是泄了气。

  “噗！”鲜血星星点点染红了地板，人也失了力气，往后倒去。

  “岳驰！”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