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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数据幽灵:我在无限空间撕主神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颗头颅的表情都凝固在一种极致的状态——狂喜、悲伤、愤怒、恐惧、绝望……但所有的表情深处,都透着一股被“凝固”的、无法解脱的麻木。水晶头颅的眼睛空洞无神,却仿佛在注视着闯入者。

而在这些水晶头颅簇拥的、雕像的最顶端,并非枝叶,而是悬浮着一团柔和、纯净、散发着淡淡悲悯气息的……白色光团。

那光团如同有生命般,缓缓地脉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纯粹的“仁慈”意念,从中弥漫开来,笼罩着整个广场。正是这股意念,将这里的一切都凝固在了“仁慈”的永恒之中!

创世碎片的共鸣,就指向那团白色的光!幽蓝的光芒在碎片表面流转,似乎在回应那白色的脉动,带着一种同源的悲伤和……渴望?

云煌的目光却猛地凝固在雕像基座旁!

不是雕像的一部分。

那是一具骸骨。

骸骨保持着向前攀爬的姿态,一只枯骨手掌竭力地伸向雕像的根部。骸骨身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同样灰白色的尘埃,但依旧能辨认出残破的衣物碎片——那是一种风格古老、材质奇特的作战服残片,与她记忆碎片中少年时期自己所穿的,极其相似!

骸骨的颅骨上,覆盖着一个破碎的、布满裂痕的金属面罩。面罩的眼部位置,镶嵌着两颗早已失去光泽的、浑浊的晶体。

而在骸骨伸出的那只枯骨手掌下方,厚厚的尘埃被扒开了一小片,露出了冰冷的地面。地面上,有几个用指骨硬生生刻出来的、歪歪扭扭的字迹。字迹被尘埃半掩,却依旧能辨认出那深入骨髓的绝望:

【我即仁慈】

嗡——!

创世碎片猛地一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共鸣爆发开来!幽蓝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云煌苍白的脸!

与此同时,那悬浮在无数水晶头颅之上的白色光团,似乎也受到了刺激,柔和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一股更加强大、更加纯粹的“仁慈”意念如同潮水般涌来,带着一种安抚灵魂、消弭痛苦、凝固时间的伟力!

云煌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困倦和安宁感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所有的痛苦、疲惫、仇恨、挣扎……都要在这无边的仁慈中被抚平、被遗忘!只想永远地沉睡在这片凝固的时光里,获得永恒的平静!

刑吏之钥刺入左臂的剧痛,在这股仁慈意念下,都变得模糊、遥远。

“仁慈……是祂的囚笼……亦是……你的坟墓……”

奥丁的声音,如同警钟,在沉沦的边缘骤然回响!

云煌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和血腥味如同冰锥刺入脑海!

“呃!”她发出一声痛哼,强行驱散了那几乎将她拖入永恒沉眠的仁慈诱惑!紫黑色的熵增符文在体表艰难地闪烁了一下,将那股侵入的仁慈意念强行驱散了一瞬!

不能睡!睡了,就真的成了这“仁慈”凝固的标本!如同那具骸骨!如同那些水晶头颅!

她死死盯着那团散发着悲悯光芒的白色光团,又看向基座旁那具刻着“我即仁慈”的骸骨,最后,目光落回自己心口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碎片。

创世碎片……与这“仁慈”光团共鸣……那骸骨……

一个冰冷得让她灵魂都为之冻结的猜测,如同毒蛇般爬上心头。

难道……这“仁慈刑场”的核心……这团悲悯的光……是……

她艰难地抬起右手,那枚星光真名符文在她掌心冰冷地躺着。符文中心,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两个本源真名——【■■】——在创世碎片幽蓝光芒的映照下,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

主神的真名……这仁慈的光团……那具骸骨……

碎片化的信息在剧痛和疲惫的脑中疯狂碰撞、组合。

祂在恐惧。

记忆碎片中,主神那由星光和黑洞构成的眼睛,在奥丁献上伪神核心时,那极其短暂、极其隐晦地掠过她记忆倒影的……恐惧!

祂在恐惧什么?

恐惧她这个“初代实验体”?恐惧刑吏之钥?还是恐惧……这被剥离封存的……“仁慈”本身?

云煌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团白色的光。这一次,不再是沉沦,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决断。

仁慈……是祂的囚笼……

那么……打破囚笼的钥匙……是否就在这里?

她拄着刑吏之钥,拖着残破的身体,无视了那不断涌来的、试图抚平她所有痛苦与抗争的仁慈意念,一步一步,踏着厚厚的尘埃,朝着那巨大的雕像,朝着那团悲悯的光,朝着基座旁那具刻着“我即仁慈”的骸骨,坚定地走去。

每一步,都在凝固的时光尘埃中,留下清晰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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