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走最后一片银杏叶时，沈望的手机在课桌下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熟悉的陌生号码弹出消息：【1,2,3——摇！】他低头滑动屏幕，骰子图案在界面上疯狂旋转，最终停下 林妤皖的回复几乎秒问到：【今天物理课睡了几分钟？】他想起三天前天台的夜晚，她发尾的黄发扫过他手背的触感，喉结动了动，打下：【零。】
此后每天傍晚，对话框总会准时跳动。林妤皖问他竞赛集训累不累，他问她新歌练得如何；她发酒吧唱歌时的舞台照，他拍草稿纸上解的数学题。但每当话题稍显暧昧，两人便默契地岔开。
平安夜那晚，沈望摇到“大冒险”。手机屏幕映出林妤皖发来的指令：【去便利店买草莓牛奶，拍照发我。】他裹紧大衣冲进风雪，在暖黄的便利店灯光下，对着货架上整排草莓牛奶举起手机。正要按下快门，突然传来熟悉的轻笑。
林妤皖穿着白色羽绒服，发尾挑染的黄色藏在毛线帽里，怀里抱着印有Hello Kitty的热水袋。她晃了晃手中的同款牛奶：“真巧啊，沈同学。”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却没像从前那样凑近，只是举起手机：“来张合影？就当完成大冒险了。”
照片里，两人的影子在地面相接。沈望盯着屏幕上她弯弯的眉眼，突然想起那个天台。指尖悬在对话框许久，最终只发了个雪花表情。
过年的热闹气息裹着糖炒栗子的甜香弥漫在街头 。沈望盯着手机上林妤皖发的消息：“这次真的是‘黑长直’了。”寒风卷起他大衣下摆时，一抹红色身影穿过人流走来。
林妤皖的长发漆黑柔顺地垂在肩头，红色羽绒服衬得脸颊绯红。她脖子上的Hello Kitty围巾随着脚步轻晃，耳尖还沾着未擦净的黑色染发膏。“我妈押着我染到凌晨。”她举起手机展示家庭群聊，满屏亲戚的夸赞表情包闪过，“说这样才像个乖学生。”
她攥着沈望的手腕往人群里钻，黑色长发扫过他：“走 我们去找苏棠！”短发女生举着发光兔耳朵发箍，眼睛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转了圈。程宇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卫衣帽子上的皮卡丘玩偶晃得人眼花：“哟，又见面喽”他伸手要和苏棠击掌，却被对方警惕地躲开。
沈望正要开口，程宇突然掏出手机：“不过有些秘密我可憋不住”程宇把手机拍在沈望胸前，屏幕上校内论坛热帖**《高三学霸与神秘学妹深夜密会？》**的标题刺得人眼疼。照片里，便利店暖黄的灯光下，两人看着镜头手里各拿一篇草莓牛奶。
林妤皖的耳尖瞬间红透，抓起路边摊位的草莓糖葫芦就往程宇嘴里塞：“住嘴！那明明是在讨论物理竞赛！”苏棠笑得前仰后合，发箍上的兔子耳朵跟着乱颤。程宇嚼着糖葫芦含糊不清道：“对对，物理题都甜得发齁！”
林妤皖走进程宇，黑发垂落形成私密的小空间：“说，是不是觊觎我闺蜜很久了？”程宇的脸比皮卡丘还红，抓起糖葫芦就往嘴里塞：“哪有！我......我只是觉得她的兔子发箍很可爱！”
笑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四人踩着满地的烟花碎屑往河边走，程宇故意把苏棠的奶茶吸管藏进口袋，换来女生追着他满街跑。沈望低头看着林妤皖被风吹乱的发丝，远处摩天轮的彩灯扫过她的侧脸。
程宇的惨叫从前方传来——苏棠把雪球塞进了他的卫衣帽子里，惊起一片笑闹声。
河畔的夜空炸开第一朵烟花时，林妤皖仰起头，黑发被火光照得发亮。沈望从大衣内袋掏出个小巧的丝绒盒，打开后，一枚镶着碎钻的Hello Kitty发夹静静躺在黑色绒布上，小猫戴着粉色蝴蝶结，两只黑宝石眼睛在烟花映照下闪闪发亮。“新年礼物，”他声音有些发紧。
林妤皖的睫毛轻轻颤动，指尖悬在发夹上方许久才小心翼翼拿起：“真好看“她忽然侧身，将发夹别在耳边，黑色长发被分开一缕，Hello Kitty俏皮地探出脑袋，“好看吗？”
程宇突然举着仙女棒冲过来，火花差点溅在苏棠发箍上：“别腻歪了！来拍张全家福！”四人挤在镜头前，身后烟花如瀑布坠落，林妤皖别着Hello Kitty发夹的侧脸，在沈望肩头投下细碎的影子。
新年过后，寒假像场漫长的雪。沈望埋头竞赛集训，手机里林妤皖的对话框停在那句“新年快乐”。偶尔翻到合照，照片里她发间的Hello Kitty发夹在灯光下泛着微光，他便对着草稿纸发呆。林妤皖跟着乐队跑了几场演出，舞台照拍了又删，最终只在朋友圈发了张戴着发夹练习歌曲的侧影。
一周后，沈望踩着积雪重返校园。高三楼前，一排排有关高考祝福的横幅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裹紧校服外套往教室走，突然想起去年平安夜便利店暖黄的灯光。
课间操时，程宇把手机怼到他面前：“快看！林学妹在朋友圈发新歌demo了！”沈望手指悬在播放键上犹豫片刻，耳机里传来她清亮的嗓音，混着若有若无的吉他弦音。
他盯着草稿纸上无意识画的Hello Kitty轮廓，悄悄把手机锁屏换成了跨年那晚她别着发夹的侧脸。
直到高三开学第二周清晨，沈望抱着竞赛资料经过操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身撞见林妤皖扎着高马尾，黑色长发垂在校服后，那枚Hello Kitty发夹稳稳别在发间：“沈学长，好久不见。”她晃了晃手里的草莓牛奶，“给你喝”
远处传来预备铃，林妤皖冲他挥手跑开，书包上的Hello Kitty挂件晃出清脆声响。沈望望着她的背影，看着发间跳跃的发夹，口袋里的草莓硬糖在阳光下泛着糖霜，突然觉得，这个春天的风都甜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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