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慈微微点头:"让她们进来吧。"
两名陌生侍女捧着药盒入内,恭敬行礼。年长些的说道:"乔小姐,这是主公特意吩咐送来的御赐伤药,每日敷用不会留疤。"
乔慈注意到她们眼神中的好奇多于敌意,心中稍安:"替我谢过魏侯。"
待侍女退下,青竹立即检查药膏:"不会有毒吧?"
乔慈摇头:"若要害我,那夜一剑足矣。"她蘸了些药膏轻涂伤处,清凉感立刻缓解了隐隐刺痛。
夜深人静,乔慈却辗转难眠。她起身点亮一盏小灯,从枕下取出贴身携带的一本薄册——这是她的私密札记,记录着来魏府后的所见所闻。
"魏劭此人..."她提笔写道,"外冷内热,疑心甚重却非不明事理。今日见其对魏安之死神色有异,似有悔意..."
笔尖突然一顿。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若非夜深人静几乎难以察觉。乔慈迅速吹灭灯火,悄声移至窗边,从缝隙中窥视。
月光下,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站在庭院中——是魏劭。他独自一人,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目光望向她的窗口。
乔慈屏住呼吸。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
只见魏劭犹豫片刻,竟径直向听雪轩走来。乔慈心头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门被轻轻推开,月光勾勒出魏劭挺拔的轮廓。
"还没睡?"他低声道,显然注意到了刚才熄灭的灯火。
乔慈镇定下来:"魏侯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魏劭走进内室,手中之物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是她的玉镯。那日比对后,他并未归还。
"物归原主。"他将玉镯放在桌上,"白日人多眼杂,不便多说。"
乔慈小心接过玉镯,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掌,触感温热而粗糙,是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她迅速收回手:"多谢魏侯。"
一阵沉默。魏劭站在月光与黑暗的交界处,面容半明半暗,神色难辨。
"关于魏安所说密道..."他忽然开口。
乔慈心跳加速:"民女不知此事。"
"是么?"魏劭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乔小姐应该明白,欺骗我的后果。"
乔慈抬眸与他对视,月光下她的眼睛格外清澈:"魏侯若不信,现在便可搜查听雪轩。"
又是一阵沉默。夜风拂过窗棂,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祖母..."魏劭突然转变话题,"可曾提起过她与我母亲是如何相识的?"
乔慈摇头:"祖母晚年很少谈及往事。只说过她们年轻时情同姐妹,后因...某些事疏远了。"
"某些事?"魏劭敏锐地捕捉到这个模糊的说法。
乔慈轻抚玉镯:"祖母未详说,但每次提及都神色哀伤。"
魏劭若有所思。他转身望向窗外明月,背影显得异常孤独:"我母亲也是。她临终前握着这枚玉佩,只说了一句'对不起阿芷'...阿芷是你祖母的闺名?"
乔慈微微吃惊:"正是。祖母闺名乔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