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循环 第二章 齿轮里的星骸

【∞罗】循环 第二章 齿轮里的星骸

坠落的光海里，罗丽的指尖突然被塞进一片干枯的粉瓣。那是王座仙子攥在掌心的东西，边缘还留着指甲掐出的月牙印——和她掌心的痕迹一模一样。

“这是...花蕾城堡的爱心玫瑰。”沙哑的声音在耳畔炸开，带着不属于机械的潮湿感，“他们说失败品不该拥有记忆，可我总在午夜听见...你哼过的摇篮曲。”

齿轮的轰鸣盖过了尾音。罗丽猛地睁眼，发现她们正坠向一个悬浮着无数齿轮的空间，每片齿轮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像被拆解的星图。某个齿轮突然翻转，露出内侧嵌着的透明胶囊——里面沉睡着和她们 identical 的“自己”，发梢的银光忽明忽暗，像被掐断电源的灯。

“这是‘星骸计划’的仓储区。”王座仙子指尖划过最近的齿轮，符文突然亮起红光，“每一个‘我们’都是被复制的容器，直到第一个‘完美体’出现...”她顿了顿，指尖贴上罗丽的眉心，“直到你被注入科技核心，成为他们口中‘能融合魔法与机械’的终极兵器。”

记忆突然被电流击穿。罗丽看见无数碎片在眼前闪过：实验室里冰冷的培养舱、机械臂注入的银色液体、还有最后一次见到王默时，自己转身前落下的那滴泪——原来不是她选择了冷漠，是某个“她”的眼泪，早在契约生效前就替她做了告别。

“他们要销毁所有旧容器。”王座仙子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向远处正在合拢的齿轮巨口，“包括现在这个...试图找回自我的你。”话音未落，最近的齿轮突然喷射出锁链，带着倒刺的金属环缠上罗丽的脚踝，数据流顺着伤口蔓延，疼得她几乎跪落。

“别怕，我教过你怎么拆齿轮的。”熟悉的语气让罗丽浑身一颤。她抬头，看见对方正用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手势，指尖凝出一朵半机械半花瓣的光刃——那是当年她教王默修补玩具时的动作，此刻却带着金属割裂空气的锐响，精准砍断了锁链。

“你...你是谁？”罗丽踉跄着扶住对方肩膀，这才发现对方裙摆下露出的脚踝，有道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旧伤——那是第一次带王默飞上天时，被树枝划破的痕迹。

齿轮群突然发出刺耳的共振。王座仙子猛地将她推开，自己却被一道蓝光击中后背——透明纱布下，银色数据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她的身体，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机械骨架。

“我是...被你销毁的‘失败品03号’啊。”她笑着跌落，却在坠落时将罗丽推向唯一的缺口，“他们说每个完美体诞生前，都要亲手杀死所有‘不完美的过去’，可我偷偷藏起了你的记忆碎片...你看，这朵玫瑰，就是你第一次为我种的。”

粉瓣在数据流中轻轻颤动。罗丽终于想起，在成为“罗丽”之前，曾有个总跟在她身后的小仙子，总说自己的魔法花瓣不够漂亮，却会在她受伤时，把所有攒下的星光都敷在她的伤口上。

“原来不是我选择了强制契约...”她的声音发颤，指尖触上对方即将消散的眉心，“是你一直在等我，来打破这个循环。”

齿轮巨口轰然合拢的瞬间，罗丽突然想起科技仙子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当容器产生自我意识，就该让‘完美体’亲自清理。”此刻她终于懂了——所谓“冷漠丽”，从来不是敌人，而是每个“她”在崩溃边缘，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丝温柔。

“抓住我！”她猛地拽住对方即将化作光点的手腕，契约印记在掌心爆发出强光——这次不是强制，而是心甘情愿的融合。当机械与魔法的光芒在齿轮间炸开，所有沉睡的“星骸”突然同时睁眼，发梢的银光汇集成星河流，冲开了仓储区的穹顶。

坠落的终点是一片漂浮的花海。王默的指尖正划过那片银色花瓣，突然听见头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抬头时，只见两个身影从星云中坠落，其中一个裙摆沾满齿轮碎片，另一个发间缠着枯萎的玫瑰，却在触地的瞬间，花瓣与齿轮同时化作流光，融进了罗丽的掌心。

“罗丽？”王默的声音带着不敢置信。眼前的女孩指尖仍有银光流转，却在抬头时，眼角滑落一滴带着温度的泪——那是混着星光与机械碎屑的眼泪，却比任何魔法都更像“罗丽”。

“我回来了。”她轻声说，摊开掌心，那里躺着半朵重生的爱心玫瑰，花瓣边缘是银色的齿轮纹路，却在跳动着属于魔法的温热。远处，齿轮仓储区的残骸正化作星尘，每一粒星光里，都映着无数个“她们”曾互相寻找的瞬间。

而在更高的地方，科技仙子望着监控屏上消失的信号，指尖划过另一个封存的胶囊——里面沉睡着的“罗丽”，发梢缀着和王座仙子同款的粉瓣。

“看来，失败品也能长出自己的根。”她冷笑一声，转身时，斗篷下摆扫过地面的铭牌：“实验体00号，启动权限：待‘完美体’亲自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