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经历的痛苦还不足以杀死我。”天泽指尖微蜷，露出一个明显的嘲讽笑容：“也因为某些人的可笑直觉里，认为每件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就像白亦非以为已经拿捏住她的命脉，也像面前的韩非看起来如此胜券在握。
“这是一种很可笑的错觉。”或者某种程度上，她也有这样的毛病，但她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要犯这样的错误，所以她根本不会相信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计算之中。
她本能地怀疑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在你看来，他们错了？”虽然作为对手，韩非很不想赞美对方，但夜幕的某些操作，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确实很惊艳，只是不巧夜幕的对手是他。
“只有他们错了吗？”天泽转身看向韩非，“你呢？不算吗？”
韩非哭笑不得地耸肩，自我挖苦：“如果我是这样的人，我还能被你们四处溜着跑吗？”
话是这么说，天泽却看到他的眼中一片沉静。
外热内冷，若不是悲悯之心大于权力欲，那他就是天生的政客。
也是，能写出那样字字如刀的千古名篇，能是什么傻白甜？
天泽移开目光。
韩非却因为她扭头的动作而轻笑一声，清越的声音里多了几丝微不可察的温度：“我并不一定是你的敌人。”
“但也绝不会是朋友。”天泽转身，温和的夜风拂过脸颊，深蓝色长发随风飘荡：“流沙或许不是我的敌人。但不论是谁，阻碍我达成目的，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清扫干净！”
冷风拂过韩非鬓发。
是杀气！
一直悬着心的紫女握紧手中链剑，走到韩非身边，保证他在自己的链剑伸展范围之内。
韩非看起来没有半分受惊，眉眼沉着，一派疏朗：“看来这一次谈话没谈拢。”
整齐的脚步声从韩非身后出现，围拢过来，韩非打了个制止的手势，军队停下脚步，已经形成的半包围圈没有撤回，武器直指天泽和驱尸魔。
天泽往侧边看了一眼，给了回应但又没有完全回应。
主仆俩慢步走远，韩非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脸色勃然大变。
“哥哥！”提着灯笼的娇媚少女从天泽侧前方跑来，神情欢悦，她听见韩非紧张地喊她“红莲”。
九公子的重要之人吗？
看来她注定是获得更多筹码的那一方。
天泽瞬间出手掳走这位看起来和韩非感情甚笃的小公主。
虚幻的蛇链互相扭结成一个人形，横抱着小公主，跟在天泽身后。
驱尸魔反手击退跟上来的士兵，黑金色寒光划破夜空，从驱尸魔身侧掠过，直直刺向天泽。
一根漆黑蛇链迅雷而出，雷霆万钧之力轻松扫开卫庄剑锋，卫庄被迫后退。
天泽一路遇神杀神，血染满天，尸堆遍地。
韩非、卫庄、紫女追上来时，已经没有他们的踪迹。
靠近城外的一处破旧民居，是天泽在入城时就选好的第二处落脚点，她将红莲公主放入其中一个房间，自己静立在院中等待夜尽天明。
她习惯黑夜，但当黎明到来时，也会为明亮的光而感到喜悦。
黎明过后，除去被卫庄打伤，将计就计被俘的无双，焰灵姬和百毒王带着太子来到小院和天泽汇合。
百毒王下去安置太子，焰灵姬站在太子侧后方，双手放松抱臂，轻声说着自己打探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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