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破浪而行,裴枝意坐在船头,腕间新红绳随风扬起。五缕发丝混着血痕,在晨光中泛出金属光泽。
朱志鑫的左臂吊在胸前,绷带渗出暗红。他将外套披在她肩头,掌心按住红绳结:"别着凉。"
左航嚼着从口袋摸出的碎糖,缺耳处缠着纱布:"老子查过了,接应点藏着黑市老巢地图。"
张极的断刀鞘别在腰间,指尖摩挲裴枝意耳垂:"找到地图,就去掀了他们的窝。"他的笑里带着血腥味。
张泽禹正在给苏新皓包扎额头,碘酒瓶倾斜,液体滴在裴枝意手背:"抱歉。"他低头舔去那滴药,呼吸灼热。
苏新皓的笔记本突然亮起红光,弹出加密邮件。发件人栏显示着"李砚城"三个字,附件是段音频。
"听听这个。"他点开播放键,李砚城的声音嘶哑,"枝意,你母亲的账本在暗网第三层,密码是你的生日。"
左航猛地拍向键盘:"别信!这老东西想引我们上钩!"他的断牙咬碎糖块,"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朱志鑫突然扣住裴枝意手腕,红绳在两人掌心勒出红痕:"我陪你去。"他的拇指擦过她胎记,"刀山火海都陪你。"
张极的断刀鞘抵住她后腰:"带上我。"他俯身时,发间血珠落在她颈窝,"没我,谁替你挡刀子?"
张泽禹将针管塞进她手心:"十毫升神经毒素,能麻痹目标十分钟。"他的指尖划过她虎口,"保命用。"
苏新皓推了推裂镜,屏幕切换到暗网入口:"我破解了防火墙,但需要有人在物理端接应。"
裴枝意看着五人眼中的决绝,突然将红绳解下,缠绕在每人手腕各打一个结:"这样,就不会再断了。"
快艇靠岸时,黑市的探子已在码头徘徊。左航扛起火箭筒冷笑:"送他们份见面礼。"硝烟瞬间遮蔽晨光。
朱志鑫拽着裴枝意钻进集装箱,铁皮上的弹孔漏进光线。他突然吻住她,红绳在两人指间缠绕:"怕吗?"
"怕你拖后腿。"裴枝意咬他下唇,却在他吃痛时搂住他脖子,"但更怕你死。"
张极的断刀劈开集装箱锁,刀鞘抵住追来者咽喉:"找到服务器了。"他朝裴枝意挑眉,"该你出场了,黑客小姐。"
苏新皓坐在临时搭建的操作台后,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入口权限已获取,需要你的虹膜确认。"
张泽禹的针管刺入裴枝意颈动脉:"肾上腺素。"他看着她瞳孔收缩,"撑过这关,我给你做草莓糖。"
暗网第三层的界面弹出,账本的图标是船锚形状。裴枝意输入生日,屏幕突然跳出母亲的全息影像。
"我的女儿。"母亲的笑容温柔,"当你看到这个,说明他们已将你护在身后。"
左航的怒吼从外面传来:"别他妈煽情了!老子快顶不住了!"爆炸声震得服务器嗡鸣。
朱志鑫突然将裴枝意按在服务器后,自己挡在她身前。子弹穿透他肩头,血溅在账本界面上,密码锁应声解开。
"找到了!"苏新皓下载数据的同时,屏幕跳出倒计时,"三分钟后自动销毁!"
张极拽着裴枝意冲向出口,断刀鞘在她掌心烙下红痕:"抓紧!"他的后背替她挡住碎片,闷哼一声。
张泽禹的急救箱在奔跑中散落,他反手将最后一支强心剂塞给她:"给朱志鑫。"自己却转身迎向追兵。
跑出仓库时,裴枝意看见五人浑身是血地围成圈,将她护在中央。红绳在六人腕间连成闭环,挡住所有子弹。
"上车!"左航将她推进卡车驾驶室,自己却跳上后斗,"老子断后!"
朱志鑫发动引擎,后视镜里左航的身影越来越小。他突然攥紧裴枝意的手,红绳勒进肉里:"他会跟上的。"
苏新皓的笔记本显示账本内容,黑市交易记录密密麻麻。他指着其中一条:"你母亲当年...在保护警方卧底。"
张极突然大笑,断刀鞘拍在仪表盘:"原来我们一直在替好人做事。"他转头吻裴枝意手背,"值了。"
张泽禹正在处理朱志鑫的伤口,血滴在账本复印件上:"看这里。"他指着签名栏,"李砚城的义子是警方线人。"
裴枝意看着腕间红绳,突然明白母亲的布局。所谓黑暗,从不是非黑即白,而是有人用血肉做灯,照亮前路。
卡车驶离城市时,左航的身影出现在后视镜。他扛着火箭筒挥手,缺耳处的纱布在风中飞扬。
"你看。"朱志鑫握紧她的手,红绳新结在两人掌心发烫,"说过会跟上的。"
暗网的销毁倒计时结束,远方城市的某个角落,黑市主服务器轰然爆炸。而卡车里,六人的红绳在颠簸中轻轻碰撞,发出细碎声响,像在谱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