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心里则是在想,自己今天是不是有些倒霉,明明约的曹植,怎么还会遇上曹丕?
她美目轻转。曹丕站起身来,不悦地说着:
曹丕(子桓)“甄女郎怕是连同辈之间,直接称呼他人名讳是冒犯之举的礼仪都忘了?女郎若是不会叫,丕不介意告知女郎,女郎既可以唤我为曹公子,亦可唤我为子桓公子。”
曹丕稍稍向甄宓走近。
他身形偏高,挺拔颀长,又似乎练过武,隐约有几分健硕,站在甄宓面前,明明是比甄宓年岁小的少年,却有如高山倾轧而来的逼人气势。
甄宓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但刚挪动左脚,便不明白自己在怕曹丕什么,遂一脚前一脚后,微微错开地站定。
甄宓避开曹丕刚才的指摘,继续说道:
甄宓(洛神).“既然曹公子要占用这水榭,甄宓就先告辞。
不过,她的口中还是改了称呼。
甄宓转身欲走,刚七八步,身后又在传来曹丕清冷的噪音,
曹丕(子桓)“我并非要占用这水榭,而是我正好在这水榭里等你。”
甄宓身形一顿。
她本来想骂曹丕是不是有病,明明在等自己却故意不早说,等自己走出去好几步再说,什么意思,戏弄自己?
可旋即,甄宓意识到更重要的事情,反身几步,快速走回曹丕面前,疑惑地询问:
甄宓(洛神).“我约的不是曹植公子吗,他不来了?”
甄宓因为着急一改先前的分花拂柳之态,换而干净利落地走回,惹得曹丕一声轻笑。
曹丕淡淡回答:
曹丕(子桓)“子建他被父亲叫去议事了,临走前,托我来替他赴约。不过是询问两句诗文,是我、是他,有什么区别?还有,我告知过你直呼同辈的名讳是失礼之举。”
曹丕随之悠然地走回到自己先前坐着的苇席前方。他正准备坐下,甄宓露出满面的不能理解。
这叫曹植、曹丕,还是子建、子桓,很重要吗?重要的是自己现在没见到想见之人。
甄宓调头又想走,再次与曹丕请辞
甄宓(洛神).“既然曹……”
都叫曹公子未免也太难区分,甄宓只得妥协,
甄宓(洛神).“既然子建公子有事,不能赴约,我改日再邀他便是,就不劳子桓公子。”
甄宓又在往外走,这下,没两步,曹丕就慢悠悠道:
曹丕(子桓)“只怕女郎想约子建真的只是请教诗文吗?”
甄宓(洛神).“军中事务繁多,公子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说罢,她眼眸微微低垂,睫羽轻颤,旋即抬眸,更加楚楚可怜像是羽化登仙的神女。
清冷、又倔强的不肯服软
他见状,眼底原本隐匿的阴霾瞬间翻涌,神色愈发阴沉了几分。
曹丕(子桓)“你对其他人也是如此姿态?”
甄宓:“?”
甄宓想起儿时常听母亲讲,母亲怀她之时柔纱覆满身,此是高贵难言的机遇。
她总不以为意,钟爱自吟一句“吴会非我乡,安得久留滞”柳影荷香,慵自傅粉,自是满意温存通身旖旎,无意寄风流。
此刻小楼独倚,丝雨细细打落花梢。
此时的她并不知情,我竟然会同这首诗的作者竟然就是曹丕。
他的确是位姿容极美的少年郎。行路多日掩不住他眼角深情,战事风霜未损他风度分毫。
哪成想这位不按常规套路出牌,少女正强忍着内心的反感。
甄宓(洛神).“安只对公子这般。世间之人,若有弃我、利用我之举,必将决然转身,再不回望分毫。”
甄宓留意到,他眼际原本的阴霾竟微微散去,神情也略有舒缓。见状,她心中暗自腹诽:“原来这法子对他管用。”
曹丕(子桓)“利用?呵我可舍不得利用你”
曹丕一声冷笑道
曹丕(子桓)“甄逸庸怯至此,冷落正妻,任由如夫人横行霸道,为了此等人伤神难过,他不配”
甄宓轻抿朱唇,自幼便被灌输家族意识的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曹丕。
然而,曹丕所言,句句皆为无可辩驳的事实。这些年来,若不是母亲性格刚硬,绝非逆来顺受之辈,只怕早已在甄逸后院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中香消玉殒,而她也绝无可能如此安然无恙地长大成人。
真正令甄宓震惊不已的是,曹丕竟早已将无极甄氏的情况摸得透彻,就连后宅那些隐秘的阴私之事都了如指掌。这不禁让甄宓心中警铃大作,暗自警惕起来。
甄宓(洛神).“并非如此,甄宓只是不愿受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曹丕(子桓)“从我救你那一刻起,你的命就是我的,无我允许不得妄言生死就算是要殉情,也是要为我而殉”
甄宓听他如此言语只觉可笑
曹丕(子桓)“而你那姐夫袁氏胆小懦弱,抛妻弃城,怎会有问鼎天下之志,实在不配为一城之主”
甄宓(洛神).“公子,首先命是我自己的不属于谁 ,袁氏确实欠缺问鼎天下之志 那你有此志?令尊起誓永为汉臣 汉天子尚存公子说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意欲何为”
甄宓强忍着心底的怯意,一字一句缓缓说出这番话,抬眸却见对方神色慵懒,漫不经心地随口回应。
曹丕(子桓)“为你如何?”
甄宓:“……真是无稽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