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子桓)“埋没在此,岂不委屈”
他向甄宓伸出了一只手。他的手掌上,有常年握刀剑磨出的细茧,是他久经沙场的证明。手指修长,苍劲有力,仿佛能把天下一切都尽收手中。
曹丕(子桓)“随我来,我保你今生无虞”
甄宓定了定神,迎上了他的目光。
甄宓(洛神).“你要我跟随你,必须要答应我两件事”
曹丕(子桓)“何事?”
甄宓(洛神).“第一件事,我定要兄长…族姊安然无恙。”
此刻,甄宓心中暗自思忖。她的兄长甄尧,正随袁熙一同抵御曹氏那如虎狼般凶猛的军队,未知他如今是否平安顺遂。
甄宓(洛神).“第二件事放过府中女眷,让她们自行选择去留”
曹丕不动声色道
曹丕(子桓)“这邺城已是我曹氏囊中之物,何须为难府上女眷。我答应你,这府中的所有女眷,无论是袁氏族女或是妻妾,今日之内都可以自行决定去留。”
曹丕(子桓)“至于你说的第二件事……只要你甄家不与袁氏一样,日后不与曹家为敌,自会性命无忧”
曹丕(子桓)“但你让我答应这两件事要付出的代价,是你自己。”
本想请辛毗从中幹旋帮她游说请托的事情,曹丕没有丝毫犹豫就应承下来,这已比甄宓预想的要好许多。
即使这代价——是甄宓的自由。
甄宓(洛神).“君子一言,你要信守承诺。”
曹丕灼热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扬眉浅笑。
曹丕(子桓)“你放心,我绝不会出尔反尔。因为我所在意的,不过此府中一人”
那一刻,甄宓眸光轻颤,恍惚间瞥见,自己的倒影清晰映在他的眼眸深处,那方小小的天地,炽热而专注,再容不下其他分毫。
她情不自禁地将目光凝落在前方男子的背影上。那背影,似有一种无形的引力,牵扯着她的心神。
他携她离开了这宛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机的府苑。可这一离去,究竟是挣脱了禁锢的枷锁,还是会把她引入另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他们之间的故事,是否会如历史的车轮般,无情地驶向既定的结局……
曹丕(子桓)“备马车。”~
他没有理会传令副将,只吩咐着随军去牵马车来。那个传令副将急得犹如热锅蚂蚁,语气也急切激动起来。
传令副将:“这可让末将如何向主公交代?”
曹丕(子桓)“你便说,是我请甄五娘子移居曹府。”
待士兵们匆匆将马车牵至近前,曹丕缓缓回过头,再次向她伸出宽厚的手掌。甄宓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男子,眸光中似有万千思绪流转,终于缓缓伸出手,轻柔地覆上他的掌心。
他嘴角泛起一抹清浅笑意,驱散了先前的肃静深沉。他静静地收拢手掌,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珍宝,将甄宓的手指紧紧包拢在掌心。
车辕辘辘,碾过尘土飞扬的土地。甄宓透过车窗,望着袁府的轮廓在视野中渐行渐远,最终被抛落在时光的尘埃里。
八月初的邺城,细雨如丝,淅淅沥沥地飘洒着。上个月,这座城池还是袁家的天下,处处弥漫着袁家的威严与荣耀;如今,城楼上却已高高挂满了曹氏的旗帜,在风雨中猎猎作响,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邺城的曹府本是以前的冀州牧府,是从前袁绍所用公府,规制上比邺侯府小很多。
堂后只有十来间厢房,甄宓的屋子在游廊的尽头,向南数十步便是曹家二公子歇息的屋子。
青苔替甄宓梳好发髻,抬头看了看窗外阴沉的雨天,叹了口气。
青苔“自从搬来曹府,女君打扮得越来越素净了。”
辛嬷嬷:“如今我们寄人篱下,凡事都要看曹家的眼色,低调些总是好的。那些华美的首饰和衣裳,对现在的女君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青苔“我知道嬷嬷的意思。女君若是太引人注目,会引起曹家人的觊觎。可无论女君再怎么回避,不还是被人……如今甄脱女君已然被曹操纳入府中,还改叫什么…环夫人”
青苔“甄大人怎么能这样,我一想到此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甄宓(洛神).“环夫人……?”
甄宓微微停顿,双唇轻抿,终究是缄默无言。只觉命运如翻云覆雨手,肆意拨弄,将她困于泥沼之中,难以挣脱。她又怎有能力去拯救他人?心中喟叹间,她缓缓放下手中那尚有余温的茶杯,一种深沉而绵长的无力感,如潮水般悄然漫上心头。
甄宓(洛神).“在父亲眼中,前途和利益永远比家人更为重要。用一双女儿来换取全家人的平安,对他而言甚至过于划算。”
青苔“女君为何还要为袁氏女子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