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似乎并不惊讶:"阴气很重的地方,常会有这种小把戏。"
沈清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能是风吹的。我们去那栋房子看看,门是虚掩的。"
推开门,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腥气扑面而来。客厅餐桌上摆着已经发霉的饭菜,三副碗筷整齐摆放,像是吃饭到一半突然离席。
"四菜一汤。"沈清羽戴上手套检查餐桌,"一家三口,他们是在吃饭时突然...离开的。"
说"离开"时她自己都觉得荒谬。这场景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生活,仿佛下一秒这家人就会回来继续他们的晚餐。
祁墨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停在一面镜子前。沈清羽注意到他没有在镜中留下倒影,但眨眼间又出现了,
沈清羽心中暗暗警惕了一瞬,但多年学习的知识安慰她,可能是光线问题吧。
"我去楼上看看。"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声音轻柔得像在自言自语,脚步却已经迈向楼梯。
那语气不是在邀请,甚至不是告知,只是随口一句无关紧要的陈述,仿佛沈清羽的存在与否都与他无关。
沈清羽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真的就打算自己上去,完全没考虑她是否会跟来。
怀着对他的警惕,沈清羽出声叫住了他
"等等!"沈清羽快步追上,却在楼梯拐角处猛地刹住脚步。
祁墨已经站在二楼走廊尽头,夕阳透过破旧的窗棂,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扭曲。
他没有回头等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那一瞬间,沈清羽莫名觉得,这个从见面起总是挂着温柔笑容的男人,骨子里其实比这座鬼村还要冰冷。
二楼有两间卧室。祁墨径直走向主卧,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沈清羽。沈清羽犹豫片刻,决定先去查看儿童房。
玩具散落一地,墙上贴着几张蜡笔画。沈清羽蹲下身捡起一个布偶,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血色。满眼的血色。一个穿嫁衣的女人站在床边,长发遮住了脸,向沈清羽伸出手...
"啊!"沈清羽失手将布偶掉在地上,踉跄后退几步撞到了墙壁。那幻觉太过真实,她甚至能闻到铁锈般的血腥味。
"沈小姐?"祁墨的声音从主卧传来,语调平稳得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如何","如果你打算尖叫,请出去。"
沈清羽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暗暗咬牙:"我没事...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回应。
她走到主卧门口,看见祁墨正站在衣柜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柜门上的划痕——那痕迹很深,像是有人用指甲拼命抓出来的。
祁墨的表情专注得近乎虔诚,嘴角甚至还挂着那抹标志性的微笑,但眼神却冷得像在审视一件死物。
"这衣柜..."沈清羽刚开口,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啜泣声从柜子里传出。
祁墨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令沈清羽毛骨悚然的是——他竟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又轻又冷,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有意思。"他喃喃自语,完全无视了沈清羽惊愕的目光,直接拉开了柜门。
一只黑猫尖叫着窜出来,他们脚边飞速逃走了。衣柜里除了几件衣服外空无一物,但那哭声似乎还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回荡。
"只是野猫。"沈清羽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祁墨没有接话,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衣柜底部。他蹲下身,从里面拖出一件红色的衣服——是件做工精致的老式嫁衣,金线绣着凤凰牡丹,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鲜艳得刺目。
"奇怪,为什么把嫁衣藏在衣柜底部?"沈清羽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手套戴了上去,小心地接过衣服检查,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上面有..."
嫁衣胸口位置有一大片深褐色的污渍,已经渗入布料纤维。不需要专业知识也能认出,那是干涸的血迹。
祁墨突然抬头看向天花板,沈清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屋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