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的梆子声刚敲过，东宫偏殿的烛火却亮得扎眼。小茶跪在冰凉的青砖上，指尖攥着帕子的一角，把杨嬷嬷教的那些勾人伎俩在心里过了第三遍——她穿越到这鬼地方当瘦马已有三月，若今夜再不能让太子赵征破戒，那枚藏在发髻里的毒针，就要扎进自己心口了。
“吱呀”一声，檀香木门被推开。赵征身着月白常服走进来，玄色腰封勒出劲瘦的腰线，却偏生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她时，像淬了冰的刀锋。小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古代禁欲系男神果然名不虚传，搁现代就是顶流都得靠边站，可惜是个会要她命的主儿。
“抬起头来。”太子的声音比殿外的寒风还冷。
小茶依言抬头，故意让鬓边的珍珠流苏垂到颊边，遮住半只眼睛。这是她在现代拍古装剧时练过的眼神，三分羞怯三分媚，剩下四分藏着钩子，专治各种油盐不进的铁树。她知道赵征自幼礼佛，最忌女色，偏要在他面前演一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戏码。
“听闻你在府中学了新曲子？”赵征在紫檀木椅上坐下，指尖叩着桌面，节奏平稳得像寺庙里的木鱼声。
小茶心里咯噔一下——杨嬷嬷说太子从不听靡靡之音，这是唱的哪出？她咬着唇起身，水绿色的襦裙随着动作轻晃，裙摆下露出一截皓白的脚踝，那是她特意在脚踝处点的胭脂，像朵刚绽的桃花。
“回殿下，奴婢学了支《折柳词》。”她走到殿中，未等赵征发话便自顾自舞起来。现代女星的功底不是盖的，一个旋身间，襦裙的领口微微下滑，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肌肤——那是她用花瓣汁染的，比胭脂更显自然。
赵征的目光落在她颈间，喉结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他自幼受戒，二十三年来从未对女子动过妄念，可眼前这女子不同，她的眼神太亮，像淬了星光，笑起来时眼角弯弯，竟让他想起十年前在江南见过的那株早樱。
“放肆。”他别开视线，声音却失了几分冷硬，“谁准你在本王面前如此轻佻？”
小茶心中暗喜，面上却装作受惊的模样，踉跄着跌向他的方向。这一跌角度刁钻，正好撞进他怀里，鼻尖擦过他的衣襟，带起一阵冷冽的松香。她顺势抬手去扶，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手腕，触感温热，竟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卧槽这老古板居然没推开我！有戏！】小茶在心里疯狂刷屏，脸上却挤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奴婢该死，惊扰了殿下……”
赵征扶住她的腰，入手处一片柔软。他猛地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般：“退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伴随着骄纵的呼喊：“表哥！你果然在这儿！”何昭滟掀帘而入，看见小茶时，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烧出来。她一把推开小茶，自己站到赵征身边，语气却瞬间软下来，“表哥，母后让我来问你，明日去围场的衣袍备好了吗？”
小茶被推得撞到廊柱，手肘磕得生疼。她看着何昭滟亲昵地挽着赵征的胳膊，心里把这古代的封建礼教骂了千百遍——凭什么将军之女就能光明正大地争宠，她这个任务者就得偷偷摸摸？
【不行，得搞点事。】小茶揉着胳膊起身，忽然福了福身，声音柔得像水，“殿下，方才奴婢不慎将桃花露洒在了您的袍角，让奴婢为您擦拭干净吧？”
那桃花露是杨嬷嬷给的秘药，说是能让柳下惠都动心。小茶刚才跌跌撞撞时，早就借着机会洒了几滴在赵征的袖口。
何昭滟立刻炸了毛：“你个贱婢也配碰表哥的衣袍？”她扬手就要打，却被赵征拦住。
“无妨。”赵征看着袖口那片淡粉色的水渍，不知怎的竟点了头，“你且擦吧。”
小茶强忍着笑意上前，拿出帕子轻轻擦拭。指尖故意放慢动作，时不时擦过他的手腕，感受到他肌肤的温度一点点升高。她能闻到赵征身上的松香混着桃花露的甜香，竟该死的好闻。
“表哥！”何昭滟气得跺脚，“你怎么能让这种狐媚子碰你！”
赵征皱眉：“昭滟不得无礼。”他看向小茶，“擦完便退下吧。”
小茶刚退到门边，就听何昭滟委屈地哭起来：“表哥你变了！自从这狐媚子进了东宫，你就总对我发脾气……”
【啧啧，白莲花段位不行啊。】小茶翻了个白眼，刚要溜走，却被赵征叫住。
“你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奴婢小茶。”
“小茶……”赵征念着这名字，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明日随本王去围场。”
这下不仅何昭滟愣住了，连小茶都惊得张大了嘴。杨嬷嬷说太子从不带宫女出巡，这是转性了？
【难道这老古板真被我的魅力折服了？】小茶按捺住激动，福身应下，转身时差点同门外的敬王赵惩撞个满怀。
“哟，这不是东宫新来的美人儿吗？”赵惩斜倚着门框，笑得不怀好意，“怎么？勾搭上我那冰块侄儿了？”
小茶心里警铃大作——这位敬王是太子的死对头，据说在朝中势力不小。她福了福身，低头不语，却在抬眼时飞快地给了赵惩一个媚眼——现代娱乐圈的生存法则第一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赵惩挑了挑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忽然低笑出声。这小丫头片子，倒是比他想象的有趣。
回到住处，杨嬷嬷早已等在屋里。看见小茶回来，立刻拉着她问长问短，得知赵征带她去围场，激动得直念佛：“菩萨保佑！姑娘可得抓住这次机会，务必让殿下破戒啊！”
小茶瘫坐在椅子上，揉着酸痛的腰。穿越过来三个月，她从现代女明星变成古代瘦马，每天研究怎么勾引男人，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可一想到任务失败就是死，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赵征啊赵征，你可千万别怪我。】小茶对着铜镜练习媚眼，【毕竟比起你的清白，还是我的小命更重要。】
镜中的少女眼波流转，媚态天成，竟比现代时多了几分勾魂摄魄的韵味。小茶对着镜子抛了个飞吻——明天围场，该是放大招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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