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渐歇，唯有屋檐滴水敲打石阶的声响，像极了故事里提到的铜铃声。
"所以那颗夜明珠在哪..."白马把玩着手中的绯红之泪，暗红色宝石在他指间流转着诡异的光。
白昭的九条尾巴在阴影中舒展，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就藏在当年上官婉儿墓室改建的密道里。"
苍天之瞳里的画心突然剧烈震动，澄香腰间的彩虹之梦发出微弱的七彩光芒。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雨后的长安皇城旧址笼罩在薄雾中。白昭领着众人穿过杂草丛生的废墟，停在一座看似普通的木屋前。那屋子歪斜欲倒，檐角却雕刻着精巧的凤鸟纹样——分明是盛唐时期的工艺。
"记住，"白昭指尖凝聚一点蓝光，在木门上画了个复杂符咒，"进去后不可触碰任何物件，除了我们要找的东西。"
木门吱呀开启的瞬间，一股混合着霉味与奇异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澄香捂住口鼻，看见屋内积尘的桌案上摆着个青铜浑天仪，表面爬满青绿色铜锈。
"这是..."白马刚要伸手，被白昭一尾巴扫开。
"机关。"白昭的狐耳警惕地转动，"当年钦天监的防盗之术。"她指向浑天仪上几个可转动的圆环，"需要将星象调到景龙四年七月初三，李裹儿死的那天。"
画心总玉盒里出来飘到浑天仪前，苍天之瞳中投射出星空图案。众人合力转动圆环，当最后一环归位时，地面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墙角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石阶。
密道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萤石，照得阶梯泛着幽绿。澄香数到第九阶时，彩虹之梦突然发烫，她低头看见台阶侧面刻着蝇头小字：
"倾国倾城恨有余"
"是上官婉儿的字迹。"白昭的尾巴尖扫过刻痕，"她把珠子藏在这里时留下的。"又下九阶，对面墙上赫然刻着下半句："几多红泪泣姑苏"。
密道尽头是间八角形的石室，中央石台上放着个鎏金妆匣。白马的血红之泪突然剧烈震动，几乎要挣脱丝绳。
"等等。"白昭拦住要上前的众人，指向地面，石板缝隙里隐约可见暗红色纹路，"血咒。"她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血符，那些纹路顿时如活物般退缩。
澄香小心地打开妆匣。鹅黄绸缎上躺着一颗蒙尘的明珠，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就在她指尖即将触碰的刹那，明珠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整个石室回荡起凄厉的鸟鸣声。
"所有人退后！"白昭九尾暴涨，在众人面前结成屏障。明珠悬浮到半空裂纹中渗出黑雾，渐渐凝成个穿百鸟裙的盛唐女子虚影，那明显是李裹儿残存的执念。
"还给我..."虚影的声音像是千百只鸟雀在齐鸣，"我的皇太女印绶..."
画心突然挣脱苍天之瞳的束缚，展开一幅画卷。正是当年上官婉儿题写"倾国倾城"的薛涛笺虚影。黑雾碰到画卷，顿时如雪遇沸水般消融。
白昭趁机结印，九条尾巴射出银光缠绕住明珠。裂纹中不断有黑气溢出，又被彩虹之梦吸收净化。当最后一缕黑烟散去，明珠恢复了温润的乳白色，静静落在澄香掌心。
"原来如此。"白马端详着珠子内部流动的光晕，"上官婉儿用自己最得意的诗作封印了怨气。"
众人正感慨，整个石室突然震动起来。白昭脸色骤变："快走！血咒被破触发了自毁机关！"
他们冲上阶梯时，身后传来砖石崩塌的轰响。澄香把明珠紧紧攥在怀里，感觉到它在发烫，仿佛有生命般跳动。最后一刻众人扑出密道，整座木屋在他们身后轰然倒塌，激起漫天尘埃。
"珠子...在哭？"澄香摊开手掌，一滴晶莹的水珠从明珠表面滑落。
白昭轻轻抚摸明珠，尾巴尖泛起柔光："是那些鸟儿终于解脱了。"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
白马突然笑起来："你们说，要是李裹儿知道千年后还有人为她冒险，会不会得意？"
"她会的。"画心重新回到苍天之瞳中，声音带着几分怅惘，"那样骄傲的人啊..."
澄香摩挲着明珠上的纹路，忽然想起什么："白昭，你说当年调换了珠子，那真的陪葬品是..."
白昭眨眨眼，从袖中掏出另一颗几乎一模一样的明珠，只是少了裂纹："上官婉儿墓里那颗是南海进贡的普通夜明珠。"他将两颗珠子并排放在晨光下，"唯有这颗，浸透了百鸟精魄。"
众人沉默地望着这对明珠，仿佛看见历史长河中那个明艳恣意的身影。晨风吹散最后一丝雾气，远处现代长安城的高楼轮廓渐渐清晰。
西安古城墙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隐去，商务车穿梭在霓虹初上的街道。澄香蜷缩在车窗旁，百鸟裙珠在她掌心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晕，将她的白发染成淡粉色。
"所以那个李裹儿，说到底就是个被宠坏的熊孩子吧？"黑羽快斗把羊肉泡馍的油渍蹭在餐巾纸上，"要我说，太平公主才够狠，哎哟青子你轻点！"
中森青子收回敲他脑袋的手："你根本没听懂故事重点！白昭女士明明说的是权力如何扭曲人性。"她转向正在开车的白昭，"不过那位上官婉儿能在两个强势女人间周旋，真是了不起。"
"政治生存的典型案例。"灰原哀从平板电脑上抬起头，"根据《旧唐书》记载，她至少三次在政治清洗中转换阵营却始终掌权，智商至少180。"
柯南推了推眼镜："但最终也没逃过被杀的命运。说起来，李裹儿如果生在现代..."
"会被送进少管所。"白马探突然插话，他正用镊子夹着那颗血红之泪对着窗外霓虹观察，"不过她制作百鸟裙的手法倒是很有创意，用珍珠固定羽管的技术，和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羽饰工艺异曲同工。"
澄香的睫毛在珠光中颤动："可是...那些鸟儿..."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画出羽毛纹路，"每根羽毛都带着灵魂的颤栗呢。"
车内突然安静下来。白昭通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九条尾巴的影子在车窗上微微晃动。
"我更好奇太平公主。"灰原哀打破沉默，"她联合李隆基发动政变时，到底是为了社稷还是私欲？史料记载她后来同样企图效仿武则天。"
"人性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白马探突然用怀表链子缠住快斗偷摸向珠子的手，"就像某些小偷先生，既偷宝石又救人命。"
快斗夸张地捂住胸口："名侦探这是在夸我？"
"比起这个，"柯南突然指向澄香，"那颗珠子是不是在变色？"
众人目光聚焦处，百鸟裙珠正从乳白渐变成淡青，内部光晕如呼吸般明灭。澄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鎏金嗅盐瓶从她指间滑落。白马顺势将瓶子捡起把人搂住，轻拍顺气。
"女巫血脉的共鸣。"白昭猛打方向盘拐进小巷，"珠子感应到附近有其他宝石。"
白马薄荷味的袖口擦过澄香鼻尖："能感知方向吗？"
澄香苍白的脸颊泛起异样潮红，粉紫色瞳孔收缩成细线："在...回民街方向...还有歌声...苏格兰摇篮曲的调子..."
灰原哀立刻调出地图："那里有座唐代波斯胡商遗址，最近在整修。"
"等等，"青子突然指着后窗，"那辆一直跟着我们的黑色丰田——"
话音未落，车身突然剧烈震动。后玻璃"哗啦"碎裂，一颗子弹嵌入中控台，离白昭的狐耳只有三公分。
"趴下！"柯南按下腰带按钮，足球瞬间撑起充气屏障。第二颗子弹击穿足球擦过灰原的头发
"十二点钟方向狙击手！"快斗望远镜都没用就甩出扑克牌，击碎了车后的瞄准镜。
澄香在枪声中蜷成一小团，彩虹之梦突然迸发七色光晕。她颤抖着打开伞遮挡敌人视野，珠光形成保护罩挡开第三发子弹。
"抓紧了！"白昭的狐瞳变成竖瞳，九条尾巴虚影包裹住整个车身。商务车以不可能的角度漂移过弯，冲进回民街熙攘的人群中。
在羊肉与香料的气味里，澄香突然抓住白马探的手腕：“女人，我听见有一个女人在唱歌..."
她的眼泪滴在百鸟裙珠上，珠子突然映出一座青色琉璃建筑的虚影——正是他们要找的下一个宝石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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