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文化节的倒计时牌翻过"9"这个数字时，梧桐叶正打着旋落在音乐教室的窗台上。王若星的指尖悬在琴键上方，本该流畅的旋律却在第三小节戛然而止——刘耀文昨天冲出教室时带翻的乐谱架，此刻仍在墙角保持着歪斜的姿势。
"这个升fa又弹错了。"宋亚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钢琴室特有的回响。他放下保温杯时，热气在秋日的冷空气中凝结成雾，"指法不对的话，再练二十遍也是徒劳。"
王若星转身时，马尾辫的发梢扫过宋亚轩的手腕。少年像被烫到似的后退半步，白衬衫袖口蹭到了钢琴漆面，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指痕。"那个..."她注意到对方泛红的耳尖，"刘耀文今天又没来排练，马学长说连篮球场都没见到他。"
话音未落，教室门突然被撞得剧烈颤动。刘耀文像阵风似的卷进来，校服领口沾着可疑的颜料，怀里却抱着个扎满星星彩带的礼盒。"接着！"他喘着粗气把盒子往钢琴上一搁，金属徽章在盒盖上叮当作响，"绝对比某些人的玻璃珠子强一百倍！"
礼盒开启的瞬间，围过来的同学们同时屏住了呼吸。限量版AJ球鞋静静躺在星空包装纸里，鞋带被精心系成蝴蝶结，每个气孔都塞着不同口味的棒棒糖。最上面的卡片被汗水浸湿了一角，却还能看清狗爬式的字迹："跑步别穿那双开胶的破鞋了——要是嫌重，我当你的专属座驾也行！"
"刘耀文！"马嘉祺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学生会长的徽章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这双鞋抵得上三个月生活费，你..."
"我自有办法！"少年梗着脖子打断，却下意识把右手藏到背后——无名指上未洗净的丙烯颜料暴露了他连续三晚在步行街摆摊的事实。
王若星指尖抚过鞋面的反光涂层，喉间突然发紧。她想起上周体育课自己蹲在跑道边系鞋带时，确实有个人影在树荫下停留了很久。
"太贵重了。"她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整个教室安静下来，"而且我..."
"少废话！"刘耀文突然逼近，带着阳光暴晒过的气息，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眶时慌忙后退，"那个...你要是不喜欢，我还能写情书！就丁程鑫枕头底下那种！"
爆笑声中，丁程鑫差点从窗台摔下来："刘耀文你完了！我今晚就烧了你的球衣！"
"都安静。"张真源推着眼镜走进风暴中心，镜片后的目光扫过礼盒里的便签，"若星，收下吧。这是某人用三十张素描换来的。"他转向面红耳赤的刘耀文，"不过下次可以试试手工礼物，比如...把情书写在鞋盒上？"
正当严浩翔起哄要现场教学情书写作时，林诗雨举着手机冲进人群："装什么清高！论坛都爆出来了，王若星每周五都上豪车！"她故意放大照片，"看清楚了，这可是王氏集团的专属车牌！"
空气瞬间凝固。照片上模糊的侧脸确实属于王若星，而车门上烫金的家族徽章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生疼。少女腕间的四叶草手链突然变得千斤重，那是她十六岁生日时哥哥从拍卖会带回来的礼物。
"证据呢？"宋亚轩突然挡在她面前，琴谱"啪"地合上，"单凭一张照片就能定罪？"
马嘉祺已经拨通了技术部电话："查IP，调监控，我要知道拍摄者的全部信息。"
最令人意外的是刘耀文。他抓起林诗雨的手机直接砸向墙面，却在最后一秒拐了个弯，让设备险险落在软垫上。"再敢污蔑她，"少年声音低得可怕，"下次就是你的脑袋开花。"
王若星看着四分五裂的手机壳，突然意识到自己正死死攥着宋亚轩的袖口。她松开手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哥哥的消息简洁如常："需要清场吗？"
她回复得比想象中坚决："这次我想自己面对。"抬起头的瞬间，少女眼中有什么东西碎裂又重组，最终化作坚定的星光："没错，我是王氏集团的二小姐。但奥数竞赛的奖杯，钢琴十级的证书——"她指向墙上光荣榜，"包括文化节总策划的职位，哪一样是能用钱买来的？"
"我们作证！"丁程鑫突然跳上课桌，举起学生会档案册，"入学体能测试时，这丫头跑完三千米还帮校医抬担架呢！"
张真源默默展开一叠文件，全国物理竞赛的获奖名单上，王若星的名字紧挨着实验中学的校徽。而马嘉祺的手机屏幕正显示着论坛后台数据——林诗雨的账号与十几个水军ID有着相同的登录设备。
广播突然刺破沉默："高二（7）班林诗雨同学，请立即到教务处报到。"
暮色四合时，王若星在天台栏杆边发现了五个影子。刘耀文正用篮球做着指尖旋转，宋亚轩的吉他包上还沾着音乐室的粉笔灰，丁程鑫叼着糖葫芦在和张真源争论什么，而马嘉祺——他手里拎着的书包带子上，还挂着今早她匆忙别上去的草莓发夹。
"叛徒。"马嘉祺把书包抛过来，嘴角却含着笑，"说好的一起吃食堂，结果偷偷带了三年便当。"
宋亚轩的吉他声突然流淌起来，是新谱的旋律："迷雾散尽后，你是晨星也是炬火..."
"少肉麻了！"刘耀文把篮球塞进王若星怀里，汗湿的额发下眼睛亮得惊人，"一对一，输的人承包下周值日！"
丁程鑫趁机把糖葫芦塞进她嘴里："先补充血糖！某人中午又没吃饭吧？"
张真源递来的热可可冒着袅袅白气，眼镜片上凝结的雾气让他看起来格外柔软："记得吗？开学典礼你说过，真正的荣耀要靠自己争取。"
晚风掀起少女的校服下摆，梧桐叶在他们脚下沙沙作响。王若星突然笑了，原来被戳破的秘密就像褪去的蝉蜕，反而让某些东西更加清晰。比如宋亚轩琴声里藏着的悸动，比如刘耀文球鞋上未干的颜料，又比如此刻——当五个人的影子在夕阳下交织成网，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心底破土而出的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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