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姝和入宫,是冬天
"丫头,把这碗粥喝了,明天跟官差走吧。"
孙姝和捧着豁口的粗瓷碗,里面晃着几粒能数得清的米。屋外大雪封门,阿爹咳血的声音从破帘子后头一阵阵传来。
"娘,我去了宫里...真能吃饱饭?"她盯着自己冻裂的手指头,那里还缠着半截绣线。
"傻孩子,宫里最下等的宫女,每月也能领三斗米呢。"娘亲抹着眼泪,把家里最后半块饴糖塞进她怀里,"你绣活好,说不定..."
第二天寅时,官差的铜锣就在村口响了。孙姝和背着个小包袱,里头装着娘亲的绣样和一把旧剪刀。同行的十几个姑娘缩在牛车上,车轮碾过冻土时,她听见有人在哭。
"哭什么哭!"领头的太监甩了下拂尘,"进了宫,好歹饿不死!"
宫门在暮色中轰然关闭时,孙姝和摸到怀里的饴糖已经化了。她舔了舔黏糊糊的指尖,仰头看见朱墙上挂着一排红灯笼——那暖融融的光,照得人眼睛发酸。
后来她才知道,那晚和她一起入宫的三十二人,有六个没熬过第一个冬天。
翌日,姝和被分到了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