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启三十七年的暮春，洛阳行宫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甜腥。先是绮若殿的宫女染了时疫，高热不退，身上起满红疹，三日后便一命呜呼。紧接着，这瘟神像是长了眼睛，专挑贵人下手——先是刚晋封贵妃不久的司马若梅染病，高热昏迷三日，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溘然长逝，只留下七皇子和尚未及笄的大公主傲雪。
景明薇踏入显德殿时，殿内已挂满了白幡。司马若梅的梓宫停在殿中，素白的帷幔被穿堂风拂动，映着灵前跳跃的烛火，显得格外阴森。皇帝身着素服，背对着众人立在棺椁前，肩膀微微颤抖，不知是悲恸还是震怒。
“陛下节哀。”景明薇福礼行礼，目光扫过灵前跪着的几个孩子——四皇子哭得撕心裂肺；大公主傲雪跪在最前面，小脸冻得发紫，却倔强地不肯落泪；豳王遗女凌霜躲在乳母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棺椁，手里还攥着司马若梅生前送她的玉簪。
皇帝回头，“贵妃昨日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殿内太医们吓得齐刷刷跪下，为首的刘院判颤声道：“陛下息怒……贵妃娘娘所中之疫……与齐才人所患乃是同一种……臣等已尽全力，只是这疫病来势汹汹，防不胜防……”
齐才人齐秋柏。景明薇心中一凛。就在司马若梅染病的第二日，椒风殿也传来消息，姚念波身边的齐秋柏旧部宫女暴毙，紧接着姚念波也染了时疫，虽然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但齐秋柏的追封事宜却被紧急提上日程——为了给六皇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皇帝下旨追封齐秋柏为正六品充媛，灵位入葬妃嫔陵园。
“同一种疫？”皇帝冷笑一声，“洛阳行宫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爆发出两种时疫？传朕旨意，封锁洛阳行宫，任何人不得出入！太医院立刻彻查疫源，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都给贵妃陪葬。”
“陛下，”景明薇上前一步，低声道，“当务之急是安顿好几位皇子公主。如今贵妃娘娘薨逝，七皇子和大公主无人照料，四皇子……”
她的话提醒了皇帝。他看向灵前的几个孩子，眼神复杂，最终落在了侍立在侧的司马若桃身上。这位司马若梅的堂妹，如今已是正二品德妃，穿着一身素白宫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
“若桃，”景元宏沉声道，“贵妃临终前，可有交代？”
司马若桃上前一步，福礼道：“回陛下，姐姐临终前放心不下七皇子和傲雪，曾拉着臣妾的手，说……说若有不测，望臣妾看在同族的份上，代为照料。”
景明薇看着司马若桃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心中暗道果然。司马若梅一死，最大的受益者莫过于这位堂妹。司马若桃自入宫起就以“贤良淑德”示人，抚养四皇子尽心尽力，如今再接手七皇子、大公主和豳王遗女凌霜，手中一下子握有四位皇子公主的抚养权，势力将无人能及。
“好，”景元宏疲惫地挥挥手，“既然如此，朕便将七皇子、大公主和凌霜都交给你抚养。四皇子本就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一并照料吧。”
“臣妾遵旨。”司马若桃叩首谢恩。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定西夫人阿史那珂竟带着一队西突厥侍卫闯了进来。她依旧穿着绯红胡服，头戴珍珠冠，在一片素白中显得格外刺眼。
“陛下，”阿史那珂开门见山，“洛阳行宫爆发时疫，为何不通知本宫？难道忘了后宫之事由本宫掌管吗？”
皇帝脸色一沉：“定西夫人，如今是贵妃的丧仪，此事容后再议。”
“容后再议？”阿史那珂冷笑，“陛下可知，西突厥的商队昨日在洛阳城外也发现了染疫的尸体？这疫病若传到西突厥，你我两国的和亲盟约还算数吗？”
她的话里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景明薇看着阿史那珂锐利的眼神，忽然想起齐秋柏临终前的话——“莫信洛阳纸，须防西突厥”。难道这突如其来的时疫，真的与西突厥和郑国公有关？
“夫人息怒，”景明薇上前一步，“陛下已下令封锁行宫，太医院正在彻查疫源。至于和亲盟约，陛下自然会信守承诺。”
阿史那珂打量着景明薇，眼神带着审视：“还是公主会说话。不过本宫丑话说在前头，若查不出疫源，影响了两国邦交，陛下可别怪本宫不客气。”
她说完，目光落在司马若桃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这不是德妃吗？如今贵妃薨逝，你接手了这么多孩子，可是要辛苦了。”
司马若桃被她看得心头一紧，却依旧保持着端庄：“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本分？”阿史那珂轻笑一声，“希望你真有这个本事。”
说完，她便带着人扬长而去。殿内的气氛顿时更加压抑。皇帝揉了揉眉心，对司马若桃道：“你先带孩子们下去吧，好好照料。”
“是，陛下。”司马若桃福礼，示意乳母们抱走孩子。四皇子还在哭，七皇子在襁褓中睡得不安稳，傲雪依旧倔强地不肯离开，直到司马若桃低声说了句“你母亲也希望你好好的”，她才红着眼睛跟着走了。
凌霜走到景明薇身边，小声说：“公主姐姐，我怕……”
景明薇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不怕，有我在。”
看着司马若桃带着孩子们离开的背影，景明薇心中百感交集。司马若梅的死太过突然，齐秋柏的疫症也疑点重重，如今司马若桃接手了所有孩子，又恰逢定西夫人强势介入，洛阳行宫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父皇，”景明薇低声道，“女儿觉得，这时疫来得太蹊跷了。”
皇帝叹了口气，疲惫地坐在龙椅上：“朕知道。齐秋柏是郑国公的人，司马若梅刚晋封贵妃就暴毙，这其中恐怕少不了人为因素。”
“那……定西夫人那边？”
“她就是个麻烦，”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西突厥早就想插手中原事务，这次恐怕是想借着时疫施压。”
就在这时，小五匆匆赶来，还有六皇子小家伙已经退烧，却依旧很虚弱。看到景明薇，他连忙道：“公主姐姐，六弟好多了。”
景明薇点头，看向皇帝：“父皇，六皇子的生母齐才人已被追封，如今贵妃薨逝，六皇子……”
“让他也跟着司马若桃吧，”景元宏疲惫地说，“如今也只有她那里最安全。”
小五脸色一变：“陛下！段氏的人还在找西突厥的信物，让六弟去那里，万一……”
“没有万一，”皇帝打断他，“司马若桃是司马氏的人，她不会让六皇子出事的，那是她拉拢前朝势力的筹码。”
小五还要再说，却被景明薇拦住：“五皇子，父皇自有安排。”
看着皇帝疲惫的神情，景明薇知道，父皇这是在做权衡。司马若桃虽然野心勃勃，但在时疫肆虐、西突厥施压的情况下，她是稳定后宫的最佳人选。而将六皇子交给她，既是安抚司马氏，也是一种制衡。
“对了，”皇帝忽然想起什么，“昨日太医院在贵妃的药渣里，发现了一丝‘醉骨香’的痕迹。”
“醉骨香？”景明薇浑身一震，“那不是贤妃薛尔琴惯用的香料吗？”
“是，”景元宏眼中寒光一闪，“传朕旨意，将贤妃薛尔琴禁足拾翠殿，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景明薇心中了然。醉骨香与腐心草混合能引发时疫，当年贤妃薛尔琴就曾用类似的手法对付过司马若梅。如今司马若梅暴毙，药渣里出现醉骨香，无论是不是薛尔琴所为，她都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父皇，”景明薇犹豫道，“若真是薛尔琴所为，那她背后……”
“朕知道，”景元宏闭上眼，“郑国公司马承，还有西突厥的人，恐怕都掺和进来了。这场时疫，就是他们联手布下的局。”
景明薇看着父皇疲惫的侧脸，忽然觉得一阵心疼。前朝、世家、外患，如今又加上时疫和后宫的阴谋，父皇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父皇放心，”景明薇沉声道，“臣妾一定会查出真相，还贵妃娘娘一个公道。”
皇帝睁开眼，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好，有你在，父皇放心。记住，无论查到什么，都要先保全自己。”
“是，父皇。”
离开显德殿时，天色已暗。洛阳行宫被一层阴霾笼罩，巡逻的侍卫增加了一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艾草和消毒水的味道。景明薇看着远处司马若桃居住的钟粹宫灯火通明，知道那里即将成为新的权力中心。
司马若桃接手了四个孩子，其中凌霜和七皇子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傲雪是大公主，四皇子虽然生母失势，但被司马若桃抚养多年。如今她手握凤印，升为贵妃，前途一片光明。但景明薇知道，这光明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多的阴谋和危险。
“公主，”小五抱着六皇子，低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景明薇看着眼前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弟，又想起司马若梅冰冷的梓宫和齐秋柏孤苦的灵位，
“我们要做的，”景明薇沉声道，“就是在这疫病与阴谋交织的洛阳行宫里，活下去，并且查出真相。司马若桃的崛起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她抬头望向沉沉的夜空，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时疫锁城，宸妃陨落，后宫的权力格局已然改变。
“我们要做的，”景明薇沉声道，“就是在这疫病与阴谋交织的洛阳行宫里，活下去，并且查出真相。司马若桃的崛起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她抬头望向沉沉的夜空，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时疫锁城，宸妃陨落，后宫的权力格局已然改变。而她，景明薇，必须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 元启三十七年的暮春，洛阳行宫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甜腥。先是绮若殿的宫女染了时疫，高热不退，身上起满红疹，三日后便一命呜呼。紧接着，这瘟神像是长了眼睛，专挑贵人下手——先是刚晋封贵妃不久的司马若梅染病，高热昏迷三日，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溘然长逝，只留下七皇子和尚未及笄的大公主傲雪。
景明薇踏入显德殿时，殿内已挂满了白幡。司马若梅的梓宫停在殿中，素白的帷幔被穿堂风拂动，映着灵前跳跃的烛火，显得格外阴森。皇帝身着素服，背对着众人立在棺椁前，肩膀微微颤抖，不知是悲恸还是震怒。
“陛下节哀。”景明薇福礼行礼，目光扫过灵前跪着的几个孩子——四皇子哭得撕心裂肺；大公主傲雪跪在最前面，小脸冻得发紫，却倔强地不肯落泪；豳王遗女凌霜躲在乳母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棺椁，手里还攥着司马若梅生前送她的玉簪。
皇帝回头，“贵妃昨日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殿内太医们吓得齐刷刷跪下，为首的刘院判颤声道：“陛下息怒……贵妃娘娘所中之疫……与齐才人所患乃是同一种……臣等已尽全力，只是这疫病来势汹汹，防不胜防……”
齐才人齐秋柏。景明薇心中一凛。就在司马若梅染病的第二日，椒风殿也传来消息，姚念波身边的齐秋柏旧部宫女暴毙，紧接着姚念波也染了时疫，虽然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但齐秋柏的追封事宜却被紧急提上日程——为了给六皇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出身，皇帝下旨追封齐秋柏为正六品充媛，灵位入葬妃嫔陵园。
“同一种疫？”皇帝冷笑一声，“洛阳行宫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爆发出两种时疫？传朕旨意，封锁洛阳行宫，任何人不得出入！太医院立刻彻查疫源，若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都给贵妃陪葬。”
“陛下，”景明薇上前一步，低声道，“当务之急是安顿好几位皇子公主。如今贵妃娘娘薨逝，七皇子和大公主无人照料，四皇子……”
她的话提醒了皇帝。他看向灵前的几个孩子，眼神复杂，最终落在了侍立在侧的司马若桃身上。这位司马若梅的堂妹，如今已是正二品德妃，穿着一身素白宫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戚。
“若桃，”景元宏沉声道，“贵妃临终前，可有交代？”
司马若桃上前一步，福礼道：“回陛下，姐姐临终前放心不下七皇子和傲雪，曾拉着臣妾的手，说……说若有不测，望臣妾看在同族的份上，代为照料。”
景明薇看着司马若桃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心中暗道果然。司马若梅一死，最大的受益者莫过于这位堂妹。司马若桃自入宫起就以“贤良淑德”示人，抚养四皇子尽心尽力，如今再接手七皇子、大公主和豳王遗女凌霜，手中一下子握有四位皇子公主的抚养权，势力将无人能及。
“好，”景元宏疲惫地挥挥手，“既然如此，朕便将七皇子、大公主和凌霜都交给你抚养。四皇子本就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一并照料吧。”
“臣妾遵旨。”司马若桃叩首谢恩。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定西夫人阿史那珂竟带着一队西突厥侍卫闯了进来。她依旧穿着绯红胡服，头戴珍珠冠，在一片素白中显得格外刺眼。
“陛下，”阿史那珂开门见山，“洛阳行宫爆发时疫，为何不通知本宫？难道忘了后宫之事由本宫掌管吗？”
皇帝脸色一沉：“定西夫人，如今是贵妃的丧仪，此事容后再议。”
“容后再议？”阿史那珂冷笑，“陛下可知，西突厥的商队昨日在洛阳城外也发现了染疫的尸体？这疫病若传到西突厥，你我两国的和亲盟约还算数吗？”
她的话里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景明薇看着阿史那珂锐利的眼神，忽然想起齐秋柏临终前的话——“莫信洛阳纸，须防西突厥”。难道这突如其来的时疫，真的与西突厥和郑国公有关？
“夫人息怒，”景明薇上前一步，“陛下已下令封锁行宫，太医院正在彻查疫源。至于和亲盟约，陛下自然会信守承诺。”
阿史那珂打量着景明薇，眼神带着审视：“还是公主会说话。不过本宫丑话说在前头，若查不出疫源，影响了两国邦交，陛下可别怪本宫不客气。”
她说完，目光落在司马若桃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哦？这不是德妃吗？如今贵妃薨逝，你接手了这么多孩子，可是要辛苦了。”
司马若桃被她看得心头一紧，却依旧保持着端庄：“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本分？”阿史那珂轻笑一声，“希望你真有这个本事。”
说完，她便带着人扬长而去。殿内的气氛顿时更加压抑。皇帝揉了揉眉心，对司马若桃道：“你先带孩子们下去吧，好好照料。”
“是，陛下。”司马若桃福礼，示意乳母们抱走孩子。四皇子还在哭，七皇子在襁褓中睡得不安稳，傲雪依旧倔强地不肯离开，直到司马若桃低声说了句“你母亲也希望你好好的”，她才红着眼睛跟着走了。
凌霜走到景明薇身边，小声说：“公主姐姐，我怕……”
景明薇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不怕，有我在。”
看着司马若桃带着孩子们离开的背影，景明薇心中百感交集。司马若梅的死太过突然，齐秋柏的疫症也疑点重重，如今司马若桃接手了所有孩子，又恰逢定西夫人强势介入，洛阳行宫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父皇，”景明薇低声道，“女儿觉得，这时疫来得太蹊跷了。”
皇帝叹了口气，疲惫地坐在龙椅上：“朕知道。齐秋柏是郑国公的人，司马若梅刚晋封贵妃就暴毙，这其中恐怕少不了人为因素。”
“那……定西夫人那边？”
“她就是个麻烦，”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西突厥早就想插手中原事务，这次恐怕是想借着时疫施压。”
就在这时，小五匆匆赶来，还有六皇子小家伙已经退烧，却依旧很虚弱。看到景明薇，他连忙道：“公主姐姐，六弟好多了。”
景明薇点头，看向皇帝：“父皇，六皇子的生母齐才人已被追封，如今贵妃薨逝，六皇子……”
“让他也跟着司马若桃吧，”景元宏疲惫地说，“如今也只有她那里最安全。”
小五脸色一变：“陛下！段氏的人还在找西突厥的信物，让六弟去那里，万一……”
“没有万一，”皇帝打断他，“司马若桃是司马氏的人，她不会让六皇子出事的，那是她拉拢前朝势力的筹码。”
小五还要再说，却被景明薇拦住：“五皇子，父皇自有安排。”
看着皇帝疲惫的神情，景明薇知道，父皇这是在做权衡。司马若桃虽然野心勃勃，但在时疫肆虐、西突厥施压的情况下，她是稳定后宫的最佳人选。而将六皇子交给她，既是安抚司马氏，也是一种制衡。
“对了，”皇帝忽然想起什么，“昨日太医院在贵妃的药渣里，发现了一丝‘醉骨香’的痕迹。”
“醉骨香？”景明薇浑身一震，“那不是贤妃薛尔琴惯用的香料吗？”
“是，”景元宏眼中寒光一闪，“传朕旨意，将贤妃薛尔琴禁足拾翠殿，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景明薇心中了然。醉骨香与腐心草混合能引发时疫，当年贤妃薛尔琴就曾用类似的手法对付过司马若梅。如今司马若梅暴毙，药渣里出现醉骨香，无论是不是薛尔琴所为，她都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父皇，”景明薇犹豫道，“若真是薛尔琴所为，那她背后……”
“朕知道，”景元宏闭上眼，“郑国公司马承，还有西突厥的人，恐怕都掺和进来了。这场时疫，就是他们联手布下的局。”
景明薇看着父皇疲惫的侧脸，忽然觉得一阵心疼。前朝、世家、外患，如今又加上时疫和后宫的阴谋，父皇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父皇放心，”景明薇沉声道，“臣妾一定会查出真相，还贵妃娘娘一个公道。”
皇帝睁开眼，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好，有你在，父皇放心。记住，无论查到什么，都要先保全自己。”
“是，父皇。”
离开显德殿时，天色已暗。洛阳行宫被一层阴霾笼罩，巡逻的侍卫增加了一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艾草和消毒水的味道。景明薇看着远处司马若桃居住的钟粹宫灯火通明，知道那里即将成为新的权力中心。
司马若桃接手了四个孩子，其中凌霜和七皇子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傲雪是大公主，四皇子虽然生母失势，但被司马若桃抚养多年。如今她手握凤印，升为贵妃，前途一片光明。但景明薇知道，这光明背后，必定隐藏着更多的阴谋和危险。
“公主，”小五抱着六皇子，低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景明薇看着眼前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弟，又想起司马若梅冰冷的梓宫和齐秋柏孤苦的灵位，
“我们要做的，”景明薇沉声道，“就是在这疫病与阴谋交织的洛阳行宫里，活下去，并且查出真相。司马若桃的崛起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面。”
她抬头望向沉沉的夜空，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时疫锁城，宸妃陨落，后宫的权力格局已然改变。
洛阳宫的夜，依旧漫长而寒冷。而司马若桃的辉煌，究竟是真正的崛起，还是昙花一现的泡影，时间会给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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