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暮春的夜雾裹着曲池坊的酒气，将“忘返”酒楼的酒旗洇得发软。景明薇立在对街的茶肆二楼，银簪挑开竹帘一角，正看见五皇子景明瓐的酱色襕衫扫过酒楼匾额，核桃在掌心发出“咔哒”声，与三日前“盘下酒楼”的密令同频。匾额上“忘返”二字被黑布蒙着，露出底下新漆的“江村”二字，笔锋与舅舅族弟高渐的字迹同轨。

“五殿下，都按您吩咐办了，”掌柜的哈着腰，袖中滑出的地契火漆印在雾中明灭，正是高渐的狮头纹，“这‘江村’挂在高公子名下，出了事……”

“出了事自然有高公子担着。”五皇子冷笑，指节叩着廊柱，发出的脆响震落檐下的灯笼穗。景明薇看着他袖中滑落的密信，火漆印是太皇太后的凤字，而信中“借舅舅挡枪”的字迹被指腹磨得发亮。三日前，她在情报司见过高渐的画像，那是个嗜赌如命的草包，五皇子选他挂名，正是看中其可弃。

雅间的雕花窗里透出暖光，杨骋的獬豸补子映在窗纸上，指节叩着酒盏发出的声响，与三日前“吐蕃密约”的封缄同频。对面的吐蕃赞莫达瓦兰泽抚着氆氇袍上的金线，腕间银镯晃出的光，恰与三日前五皇子命人送去的“定情信物”同型。景明薇看见暗处闪过黑影，那是五皇子的暗卫，袖口沾着的迷药粉末，与三日前“迷心散”的密报分毫不差。

“杨大人，此酒乃吐蕃特产，”达瓦兰泽举杯，银镯撞在杯沿，“请。”景明薇看着她袖中快速塞入的密信，火漆印是二皇子的海棠纹，而信中“割让河西”的字迹被酒气洇得模糊。达瓦兰泽以为自己在执行二皇子的密约，却不知杯中的酒已被暗卫换过。

杨骋仰头饮尽，喉结滚动时，景明薇清晰地看见他舌根下鼓起的小包——那是崔野平特制的“解酒丸”，却在五皇子的“强效迷心散”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三日前崔野平曾在沙盘上皱眉：“五弟的药，怕是连解酒丸都防不住。”

“头好晕……”杨骋猛地扶住桌沿，獬豸补子撞在酒壶上，发出的声响与三日前“药性发作”的密报同轨。达瓦兰泽刚想开口，身体已软软倒下，氆氇袍扫过满桌酒菜，银镯掉在地上，与三日前“迷倒时刻”的沙盘推演同响。

五皇子的酱色襕衫突然撞开雅间门，核桃的“咔哒”声与三日前“捉奸时刻”的暗号同频：“好啊杨大人！”景明薇看着他袖中滑出的匕首，快速割开二人衣襟，动作与三日前“剥衣演练”的密报同形，“与吐蕃赞莫在此……成何体统！”

杨骋在昏迷中被扒光衣物，獬豸补子掉在达瓦兰泽的氆氇袍上，形成刺眼的色块。景明薇立在窗外的梨树后，看着五皇子的暗卫将二人摆成交叠的姿势，那手法与三日前“现场布置”的图示分毫不差。五皇子蹲下身，指腹碾过杨骋掌心的茧——那是握刀与握笔的双重痕迹，与三日前“武将文臣”的密报同印。

“把现场封了，”五皇子起身，酱色襕衫扫过狼藉的地面，“去请吐蕃使者阿旺。”景明薇看着他袖中快速塞入的密信，火漆印是强巴的牦牛纹，而信中“下一步：怀孕假象”的字迹被夜露洇得发亮。三日前，她在情报司见过强巴的资料，那是阿旺的养子，早被五皇子用金钱收买。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景明薇跟随着阿旺的仪仗来到“江村”。阿旺的氆氇帽扫过雅间门槛，看见赤身裸体的达瓦兰泽时，发出的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景明薇看着强巴扶住阿旺，袖中滑出的药包散出奇异的香气，与三日前“假孕药”的密报同味——那药能让赞莫短期内脉象滑数，做出怀孕假象。

“杨骋！你这狗贼！”阿旺拔出佩刀，刀刃反射的光映出五皇子藏在柱后的冷笑。景明薇看见强巴在阿旺耳边低语，手指悄悄按在达瓦兰泽的手腕上，那是三日前“脉象引导”的暗号。达瓦兰泽在迷药中皱眉，恰与“有孕不适”的表象同态。

“使者息怒，”五皇子的酱色襕衫扫过血泊（那是暗卫提前泼的鸡血），“此事须得报大理寺。”景明薇看着他指向匾额的“江村”二字，指节叩着高渐的署名，“这酒楼是高渐的产业，想必他与杨大人……”

阿旺猛地转身，氆氇帽上的红缨扫过五皇子的脸：“高渐？就是那个高鸣的族弟？”景明薇看着五皇子袖中滑出的密信，火漆印是大理寺的獬豸纹，而信中“状告杨骋，牵连高鸣”的字迹被晨光晒得发白。五皇子的甩锅术在此刻完美上演，将舅舅的族人推到风口浪尖。

大理寺的差役冲进雅间时，杨骋刚从昏迷中醒来，看见身边的达瓦兰泽，瞳孔骤然收缩。景明薇看着他下意识去摸腰间的佩刀，却只摸到一片冰凉的肌肤，獬豸补子被踩在脚下，与三日前“身败名裂”的密报同景。达瓦兰泽也醒了，看见赤身的杨骋，发出的尖叫与三日前“误会形成”的沙盘推演同频。

“杨大人，赞莫，”大理寺卿的獬豸补子扫过狼藉的现场，指节叩着阿旺的状纸，“跟我们走一趟吧。”景明薇看着状纸上“杨骋秽乱宫闱，致使赞莫有孕”的字迹，那“有孕”二字下画着波浪线，与三日前强巴伪造的脉案同轨。五皇子站在人群后，核桃在掌心发出“咔哒”声，与三日前“计划通”的密令同调。

离开曲池坊时，景明薇听见强巴在阿旺耳边低语：“义父，五殿下说了，只要告倒杨骋，吐蕃能多得三城……”她回头，正看见五皇子的酱色襕衫消失在雾中，袖中露出的半片密信，火漆印是二皇子的海棠纹，而信中“借吐蕃手，除杨骋，坑二党”的字迹被雾水洇得模糊。

景明薇走在回寝殿的宫道上，袖中的暖玉已被攥得发烫。玉上的裂纹在晨光中像极了五皇子刚才那抹算计的笑，从盘下酒楼到改名甩锅，从下药捉奸到伪造怀孕，每一步都严丝合缝。三日前杜彻在七皇子府叹道：“五殿下的局，是用迷药和血污铺就的。”

路过尚药局时，景明薇看见强巴鬼鬼祟祟地出来，袖中掉出个纸包，正是三日前那包“假孕药”。她弯腰捡起，指尖触到药包上的缠枝莲暗纹——那是五皇子独有的标记。景明薇将药包塞进袖中，继续向前走，裙角拂过的地方，落下片被夜露打湿的梨花瓣，与“江村”雅间里的鸡血，同色同味。

紫宸殿的朝会传来喧哗，景明薇立在丹陛西侧的铜鹤香炉后，看着阿旺在朝堂上状告杨骋，手中举着的“孕脉案”在阳光下晃出诡异的光。杨骋披头散发地跪在地上，獬豸补子沾满泥污，与三日前五皇子预想的结局分毫不差。五皇子站在班列中，酱色襕衫下的手指快速敲击着笏板——那是暗影卫“收网成功”的暗号。

景明薇看着舅舅在班列中脸色铁青，狮头纹玉带銙轻轻晃动。他知道高渐是自己的族弟，这锅甩得他有口难言。三日前舅舅在府中怒骂：“五小子好狠的心！”此刻在朝堂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杨骋被拖下去，看着自己的势力被五皇子借吐蕃之手剪除。

退朝时，景明薇听见五皇子在角落里对强巴低语：“做得好，本王会让二殿下‘心甘情愿’地签。”她抬头，看见强巴眼中闪过贪婪的光，那是三日前五皇子允诺的而五皇子的指节在强巴肩头轻拍，那动作与三日前“棋子利用”的密令同温——强巴不过是他棋局里，下一颗该被弃掉的子。

景明薇走在宫道上，握紧了袖中的暖玉。玉上的裂纹又深了些，如同“江村”酒楼里的迷药、雅间中的血污、朝堂上的怒吼，交织成朱墙内最阴毒的权谋网。五皇子用一场捉奸，同时打击了二皇子、舅舅和杨骋，更将吐蕃卷入其中，这等手段，让她想起三日前情报司那张写满“八面埋伏”的沙盘。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已是辰时三刻。景明薇停下脚步，看着宫墙上自己的倒影，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她知道，“江村”捉奸案只是开始，五皇子的下一个目标，或许就是那被嫁祸的高渐，或是远在吐蕃的阿旺。而她作为唯一的观棋人，将继续见证这深宫中的一切，直到棋局终了，不带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