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雷雨在紫宸殿外炸开时,景明薇正用银簪挑开帷帽上的雨珠。檐角铜铃在暴风中剧烈摇晃,声响与三日前五皇子密室里"皇帝行程"的沙漏声同频,而丹陛下突然出现的龙辇,其十六抬辇夫靴底的泥泞,恰与三日前情报司标注的"皇帝行宫密道"出口痕迹同料。
皇帝的龙袍扫过丹陛时,二皇子景明泰正将杨骋的复爵奏折呈上前。"父皇!"二皇子的玉带銙撞在御座前的蟠龙柱上,蟠螭纹被惊雷映得泛着血光,"杨骋戴罪立功,复爵赐婚可安边境......"
"安边境?"皇帝抄起奏折狠狠砸在二皇子脸上,明黄缎面散页上的"国公"二字被雨水洇开,与三日前吏部密档中"世家复爵"的红线标记同形,"朕辛辛苦苦削了三十年世家,你要让杨家一夜回魂?"
景明薇立在屏风阴影里,看见二皇子踉跄后退,玉带銙刮过金砖发出的声响,与三日前五皇子沙盘上"皇帝震怒"的标记同响。二皇子指节抠进蟠龙柱裂缝,那里藏着三日前七皇子送来的"吐蕃密约"——密约里杨骋的名字被朱砂圈了又圈,恰与二皇子"拉拢七党"的袖中密信同料。
"儿臣是为大局着想,"二皇子的声音被雷声吞没,"赐婚可止吐蕃兵戈......"
"止兵戈?"皇帝突然抄起案几上的玉枕,狠狠砸向二皇子肩头,"你当朕不知你想拉拢景明瑜?"玉枕碎裂的声响中,景明薇看见二皇子背后渗出的血迹,与三日前情报司模拟的"杖责方位"分毫不差。皇帝袖中滑落的密信火漆印是七皇子的狼头纹,信中"二皇子拉拢"的字迹被指腹磨得发亮。
七皇子景明瑜的玄袍在丹陛上划出一道弧线,狼头暗纹在暴雨中如活物般游动。他单膝跪地时,环首刀鞘轻磕青砖的声响,与三日前"营救太子"的暗号同频:"父皇息怒,二哥只是......"
"住口!"皇帝的龙袍扫过七皇子肩甲,指节叩着杨骋的供词,"赏罚不分!你可知这会让天下人如何看朕的法度?"景明薇看着供词上被指甲掐出的痕迹,那是三日前皇帝在行宫批阅时留下的,与"削藩策"的朱砂批注同轨。
五皇子景明瓐的酱色襕衫在班列中纹丝不动,核桃在掌心的"咔哒"声突然停住。景明薇看见他袖中快速塞入的密信,火漆印是太皇太后的凤字,信中"皇帝借题发挥"的字迹被雨水冲淡。五皇子算准了皇帝会借复爵案敲打二皇子,却未料到杖责背后藏着更深的权谋。
退朝的钟鼓在雨幕中沉闷响起,景明薇跟在七皇子身后,听见他对崔野平低语:"父皇真是为了世家?"三日前情报司的密档显示,皇帝近年削藩手段狠辣,杨家复爵确实触及其底线。
七皇子府的书房里,景明瑜猛地将密信拍在桌上,指节叩着"皇帝削藩"的字迹:"六弟说父皇打二哥是做给我看?"景明薇看着他袖中滑落的密信,火漆印是六皇子的蛟龙纹,信中"人情债"的字迹被指腹磨得发亮。六皇子今早刚派人送来分析:"杖责是饵,逼你承情。"
"七哥,"六皇子景明瑀的蟒袍扫过门槛,蛟龙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父皇绝不会同意复爵,但他知道你想保杨骋。"景明薇看见六皇子袖中露出的密信,火漆印是皇帝的玉玺,信中"借二皇子卖好"的字迹被朱砂涂得发亮。六皇子指尖划过信中"杖责部位避开心脉"的批注,与三日前太医令的用药单同料。
七皇子沉默良久,突然轻笑:"所以打二哥,是让我欠下这份人情?"景明薇看见他袖中露出的边防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皇帝行宫到京城的密道,旁边批注着"连夜回銮只为一事"。七皇子终于明白,皇帝的震怒核心是复爵,而杖责是精准的政治算计。
五皇子府的密室里,景明瓐将象牙签折断,断口戳进沙盘里代表皇帝的金龙标记。"好个借刀杀人,"他指了指桌上的"削藩策"抄本,签头的红宝石与三日前"皇帝心思"的封缄同色,"借二哥的屁股,拴住七弟的人。"
崔野安跪在地上,襕衫补丁上的针脚显影出"七皇子动向"的字迹:"殿下,七殿下已去探望二皇子......"
"去得好,"五皇子突然轻笑,核桃在掌心发出"咔哒"声,与三日前"将计就计"的暗号同频,"告诉关辛,盯着七殿下的药箱。"景明薇立在暗门后,看见五皇子袖中滑出的新密信,火漆印是七皇子的狼头纹,信中"伤药成分"的字迹被朱砂涂得发亮。五皇子决定从七皇子给二皇子的伤药入手,继续编织阴谋。
离开五皇子府时,景明薇听见里面传来低语:"皇姐以为,这顿打值几个羽林卫?"她回头,正看见五皇子的指节在棋盘上敲出"王"字,那动作与三日前"兵权换算"的密令同频。五皇子显然在估算,皇帝这顿杖责能为七皇子换来多少羽林卫的忠心。
二皇子府的偏厅里,七皇子正为二皇子上药,玄袍扫过满地的玉枕碎片。"二哥,"他指节叩着伤处周围的淤青,与三日前六皇子标注的"避伤区域"同轨,"父皇他......"
"别替他说话,"二皇子咬牙忍着痛,玉带銙撞在锦榻边缘,"他那点心思,我懂。"景明薇看着二皇子袖中滑落的密信,火漆印是皇帝的玉玺,信中"杖责深意"的字迹被血水污染。二皇子显然也收到了皇帝的密信,知晓这顿打是政治作秀。
景明薇立在窗外,看着七皇子为二皇子包扎的动作格外轻柔。三日前她在情报司见过七皇子的医书批注,其中"金疮药配伍"一页画着重点——那正是此刻他给二皇子用的伤药,有活血止痛之效却不会伤及根本,与皇帝"留人情"的意图不谋而合。
紫宸殿的杖责余波未平,景明薇走在宫道上,裙角拂过的地方,落下片被雨水打湿的龙袍碎片,与二皇子府的血纱布,同色同味。她握紧袖中的暖玉,玉上的裂纹仿佛又深了些,如同皇帝的削藩决心、二皇子的皮肉之苦、七皇子的人情债,交织成朱墙内最精妙的权谋算术。
九皇子景明修的府邸里,荥国夫人正在佛堂诵经,檀香混着雨水在空气中弥漫。景明薇立在窗外,看见九皇子的蟒袍扫过蒲团,指节叩着佛经边缘:"小姨,父皇这次......"
"九儿,"荥国夫人头也不抬,念珠撞在佛桌上,"老身只知,世家复爵是逆鳞。"景明薇看着她袖中滑落的密信,火漆印是皇帝的玉玺,信中"死守削藩"的字迹被指腹磨得发亮。四皇子果然没将江村案内情告诉九皇子,荥国夫人的判断基于皇帝多年的削藩政策。
景明薇离开时,听见九皇子在佛堂低语:"五哥说父皇回銮是为了敲打二哥......"她走在回寝殿的路上,想起三日前五皇子对崔野安说的:"皇帝的怒火烧向世家时,最适合我们收渔利。"五皇子显然早算准皇帝会借复爵案立威,自己则可趁机在混乱中布局。
暮春的最后一场雨停歇时,景明薇站在玄武门城楼上,看着七皇子的玄甲军在羽林卫营地操练。五皇子的酱色襕衫在远处闪过,核桃的"咔哒"声与军靴踏地的声响同频。她握紧袖中的暖玉,玉上的裂纹在夕阳中若隐若现,如同皇帝的政治算计、二皇子的忍痛配合、七皇子的人情背负,交织成朱墙内最冰冷的权力等式。
二皇子府的伤药气息飘出宫墙时,景明薇正坐在窗前记录。她听见宫道上响起关辛的脚步声,那是五皇子的暗卫完成"伤药成分查验"的信号。景明薇放下笔,望向五皇子府的方向,那里的灯火彻夜未眠,如同五皇子那颗永远在计算得失的心脏。而她,只能继续旁观,将这朱墙内的每一次疼痛、每一份人情、每一笔权力换算,都刻进心底那本没有尽头的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