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漏声碎,烛泪堆红。楚倾颜抚过萧景珩空荡的胸腔,掌心下血玉搏动的金光日渐微弱——那玉中盘踞的两道龙纹已从交缠化为撕咬,裂痕如蛛网蔓至玉心。“赫连雪死前说的没错……”她指尖抵住自己心口同样灼烫的赤金痣,“龙魄相噬,终会反噬其主。”
暗影中,白芷捧出冰封的巫心匣。匣中赫连雪半颗心脏突生异动,竟化作血线钻入楚倾颜腕脉!萧景珩暴起劈落玉匣,巫心血溅上纱帐的刹那,帐外传来乳母凄嚎——
“大皇子把二皇子推下白玉阶了!”
楚倾颜冲向殿外,只见寒霜覆体的次子蜷在雪地,心口龙纹明灭如残烛;而长子萧宸立于高阶,金瞳图腾在额间灼灼燃烧,指尖还萦绕着漠北龙脉特有的赤雾。
“母后看见了吗?”萧宸甜腻的声线与楚婉柔如出一辙,“弟弟的血……能补玉呢。”
为镇双子煞气,帝后携子迁居冷宫“净心苑”。是夜楚倾颜为次子渡血疗伤时,忽觉腕间赤金痣剧痛——血玉能量正通过同心契疯狂吞噬她的精血!萧景珩徒手剖开胸前旧疤,将濒临崩裂的血玉摁入她心口:“以此为引,重铸契约!”
血肉交融间,前世记忆如毒藤绞杀神智:-赫连雪死前癫笑:“同心契需至亲骨血为祭?错了!需帝王心头血浇灌龙脉!”
-楚婉柔移魂前诅咒:“我要你亲眼看着儿子剜出父亲的心脏!”
暗门外,萧宸的笑声穿透窗纸:“父皇的心……好香啊。”
漠北使团再临那日,萧宸身披玄红巫袍踏上丹墀。百官骇然注视下,他指尖挑起二皇子萧珏的下颌:“弟弟冷吗?父皇的血……最暖了。”
楚倾颜挥袖震碎御案,九鸾金钗直刺长子眉心:“楚婉柔,滚出我儿的身体!”
金钗入骨三分,萧宸额间金瞳图腾骤然淌血,声线却变成娇媚女声:“姐姐这一刺,可比当年金钗穿心痛快多了!”满殿死寂中,萧珏心口龙纹爆出寒光,整座金銮殿瞬间冰封——
“够了!”萧景珩徒手拔出金钗,任鲜血浸透冕服,“你要的不过是朕的命。”他将染血的钗尖转向自己心口,“用这具身子,换我儿清醒!”
祭天台崩裂那夜,楚婉柔操纵萧宸身躯启动龙脉血阵。七道赤泉自地底喷涌,在空中凝成赫连灼的虚影:“漠北龙脉认主——吾儿景珩,该归位了!”
萧景珩心口残玉轰然炸裂,在楚倾颜凄呼中纵身跃入血阵。赤泉吞没他身躯的刹那,楚倾颜腕间赤金痣化作流光追入—
前世婚床上金钗穿心之痛、今生剜心殿血玉相融之暖、双生子初啼时破晓之光……万千记忆淬炼成刃,劈开血阵核心!
“你以为同心契是枷锁?”她抱住萧景珩坠落的身躯,任血阵赤焰焚透衣袍,“它是穿越两世的——同心绳!”
血焰焚尽时,楚倾颜在灰烬中拾起半卷《龙魄归源录》。泛黄纸页揭露惊世秘辛:
“漠北龙脉乃轩辕帝血所化,唯承帝血者能掌。萧氏先祖弑兄夺脉,伪称天命,故遭龙魄反噬,世代早夭。破局之法:以真心祭脉,归轩辕正统。”**
冰棺中,萧宸萧珏心口龙纹离体,在空中交缠成完整的轩辕图腾。楚婉柔残魂在金光中尖啸消散:“不可能!我筹划两世……”
“你输在不懂真心。”楚倾颜握住萧景珩枯骨般的手,将图腾按入他空荡的胸腔。新生的血肉在金光中搏动,心口龙纹终于圆满。
宫墙外传来八百里加急:“漠北十三部献龙脉图归顺——称陛下乃轩辕帝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