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云层时，奈布和卢卡的车碾过阿尔瓦庄园的碎石路。
铁艺大门上缠绕着枯萎的藤蔓，暗红色锈迹沿着雕花蜿蜒，像是干涸的血迹。
远处哥特式尖顶的主楼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几扇窗户透出暖黄的光，却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诡异静谧。
“欢迎。”阿尔瓦倚在雕花门框上，深灰色晨袍松松系着，露出锁骨处
他身后是旋转而上的大理石楼梯，墙壁上挂着的肖像画用黑色绸缎遮盖，只露出画框边缘的鎏金花纹。“样本在地下实验室，不过先吃点早餐？我让厨子准备了卢卡最爱的舒芙蕾。”
卢卡的手指微微蜷缩，奈布注意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两人跟着阿尔瓦穿过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水晶吊灯在头顶投下细碎的光斑。
餐桌上已经摆满精致的餐盘，银质餐具折射着烛光，却唯独没有摆放刀叉。
“尝尝这个。”阿尔瓦将温热的红茶推到卢卡面前，杯口漂浮着几片新鲜铃兰花瓣，“从温室现摘的，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的目光扫过奈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不过beta可能欣赏不来这种细腻的香气。”
奈布没有接话，目光落在阿尔瓦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
那枚暗纹戒指此刻沾着褐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他下意识摸向后颈的纱布，昨夜又梦到杰克的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而梦里alpha的脸，不知何时竟和阿尔瓦重叠在一起。
“样本呢？”卢卡突然开口
指尖在桌布上无意识地敲击，“我想尽快开始检测。”
阿尔瓦轻叹一声，像是惋惜这场温馨早餐被打断。
他起身时带起一阵晚香玉的气息，在奈布鼻腔里萦绕不去。
地下实验室的门由厚重的合金铸成，密码锁旁安装着虹膜识别器。
门缓缓打开，冷白色的灯光倾泻而出，中央实验台上摆放着几十个密封的培养皿，其中一个标注着“特殊信息素样本”。
“从西伯利亚冻土带回收的远古生物腺体。”
阿尔瓦戴上橡胶手套，小心地取出培养皿，“理论上能分泌出中和所有信息素的物质。”
他将样本推到卢卡面前，目光却始终黏在对方低垂的睫毛上，“不过提取过程很危险，需要有人辅助……”
“我来。”奈布抢先一步站到实验台前。
培养皿里淡蓝色的胶状物质正在缓慢蠕动，凑近时能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和杰克信息素里若隐若现的气息如出一辙。
他余光瞥见阿尔瓦皱了皱眉，对方的alpha信息素突然变得极具压迫感，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检测过程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
卢卡专注地盯着显微镜，阿尔瓦倚在操作台上，看似随意地翻看着实验记录，手指却反复摩挲着同一段数据。
当检测结果显示样本中含有未知神经毒素时，阿尔瓦突然轻笑出声：“有意思，看来我们的研究方向要变了。”
离开庄园时，夕阳已经西斜。
卢卡揉着发酸的肩膀，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样本里的毒素能麻痹神经，或许真和杰克的信息素控制有关……但阿尔瓦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看着奈布凝重的表情，“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戒指上的污渍，和法医报告里死者指甲缝的物质成分描述很像。”
奈布握紧方向盘，后视镜里阿尔瓦的身影还站在庄园门口，“而且实验室通风系统的换气频率，明显高于普通标准——那地方根本不是用来做学术研究的。”
两人沉默着将车开进市区。
超市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玻璃橱窗洒在街道上，冲淡了几分压抑的气氛。
货架间传来此起彼伏的促销广播，推着购物车的人们擦肩而过，带着各自生活的烟火气。卢卡拿起一盒牛奶，突然轻笑出声：“说起来，我们好像很久没像这样逛超市了。”
奈布随手将一袋咖啡豆丢进购物车，目光扫过零食区的雪松味饼干。
后颈的纱布又开始隐隐作痒，他移开视线，却在冷藏柜的反光里，看见阿尔瓦站在超市入口处。
alpha倚着金属货架，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质玫瑰胸针，琥珀色眼眸隔着人群与他对视，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挑衅。
“卢卡。”奈布猛地转身，却只看到推着购物车的主妇从面前经过。
冷藏柜的冷气扑面而来，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意识到阿尔瓦庄园里全程没有信号——就像有人刻意切断了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怎么了？”
卢卡举起两盒鸡蛋，“要白煮蛋还是溏心蛋？”
奈布盯着朋友澄澈的眼睛，最终将到嘴边的警告咽了回去。
超市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砸在车窗上，将阿尔瓦的身影晕染成模糊的色块。
他发动车子，后视镜里的超市灯光渐行渐远，却始终记得冷藏柜反光里那枚胸针的冷光——和杰克留下的半枚，花纹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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